被银信灯火光驱逐的黑暗和寒意回返,黏稠而沉重,像深海蔓藤爬上一块块人型礁石,堆积,膨胀。
呼吸声和心跳声回荡在幽暗地底。
气温一点点下降。
陈垚全神戒备,手中阿敦思符文随时准备激发,以防不测。他肌肉绷紧,额头见汗。
“啵”的一声,似有若无间陈垚听到气泡碎裂的声音,而侵蚀礁石的黑暗和寒意顷刻间化为粉末。它们消失了。
“成功了。”波文高兴地说,“一切正常。”
冒险者们活动身体深呼吸,带出一连串富有生气的窸窸窣窣声和丁零当啷声。
“天神在上,大蛇保管是睡着了。”有人庆幸道。
按照计划,他们仔仔细细勘察走过的地方,几乎可以说是一寸寸摸索,墙壁、地面、石顶,任何一处地方都被反复检查。没有人嫌弃死去冒险者的尸体了,他们被搬到一旁,以便于检查被遮盖住的地面。陈垚跟着人群,时而在这里敲敲打打,时而运使圣堂灵觉感应。
时间过去约么大半天,他们回到了原点,又累又饿,却没有任何有用发现。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一个打扮得花里胡哨,浪荡子模样的人靠在石壁上懒洋洋地说。
“哪个我都不想听。”有人没好气地接过话头。
浪荡子轻笑,自顾自说:“好消息嘛,祭礼香气非常管用。”
有人翕动鼻子,伸出头嗅闻,脸上露出惬意神情。
“坏消息嘛,香气被吸走不少了。”
波文爵士闻言,一个箭步窜到鲸香玉盒前,趴下身凑近查看,竟发现原本一指高的香膏只剩下一半不到了。
“鲸香百年不散,怎么会变成这样?”爵士喃喃地说。
原本坐在地上的冒险者们一骨碌爬起,纷纷上前,确认这个不利的消息。
“加上灯芯,估计还能维持八九个小时。”有人咕哝道。
浪荡子吟呻道:“天神在上,保佑她吧。我要死了。失去我,她该有多寂寞多难熬啊。她撑不下去。她会死的。”
“你是说你的母亲吗?放松点伙计,你会没事的。”
“她嘴唇红艳艳的,像开口石榴一样光鲜动人,小鹿一样的眼睛会说话,一双小脚光滑白嫩,更是我心头最爱。干那事的时候,她喜欢用雪白小手抓住我的翘臀,用会说话的眼睛告诉我,亲爱的,深些,深些,再深些。”
“呃,你爱人?”
“蠢货,我寻思干嘛不闭上你的臭嘴。”
浪荡子闷哼一声,捂住肋部,似乎挨了一记肘击。“好人们,如果你们谁活了下来,替我照顾好她,对此我将致以诚挚的谢意。啊,我的达莲娜啊!”
“对了,她住特雷斯维克托街88号。”他顿了顿,补充道。
“等、等会儿,特雷斯维克托街88号?心灵港湾?那个高级皮肉场?”
“哈哈哈。”“哈哈。”有人大笑不止。
“小子,我喜欢你。”
“改天我点她。尝尝滋味是不是像你说着那么好。”
浪荡子放声大笑:“朋友们,这下感觉好多了吧。”
“你,小混球,不赖。”波文爵士说,“既然大伙休息得足够了。按备选方案进行下一步计划。”
维纳尔和哈特开始沟通捉摸不定的神物阿皮斯,后者能将祈祷者读过的、听过的、见过的东西在脑海中融汇贯通起来,生成神秘莫测的幻想图景。根据图景的不同,将有折有扣地达成心想事成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