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一个蓬头垢面的后生跑了出来:“来了,来了……呦,东家,你怎么来了?快坐,快坐,我给你们倒壶茶去。”说完,一边拿茶壶装茶,一边打开了炉头的通风口。
“你这是死哪去了?怎么也不看着铺子?万一来了什么人,把东西搬走了都不知道。”
“欸,东家,这个店铺的位置,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什么人来,来了也是找茅房的,你看我们这货架,一个月也没开张几回。这铺前铺后都是我一个人看着,我这不是去上茅房了嘛。”
“少贫嘴,这里离主街就两个街口,总有一天,我们会从这里开到整个英州城最繁华的地方。”
阿发哪里理会他,端起烧开的热水冲起茶来,招呼着给每人都倒上半盏的热茶,介绍着自己跟着阿东走街串巷的往事,说起禹州城高大的商铺,说起阿东为人仗义。阿发又问起他们这一路走来看到的风物,听到他们一路搭船顺流而下,阿发眼里满是艳羡,就想找个时候去码头看看“云岩号”。
一口热茶下肚,众人一路的辛苦被冲淡了不少,炎热的心情也被茶水过嗓的舒畅替代。
“进码头的时候,关税收的比以前多了一倍,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东家,别说码头了,东城门的税关都收三倍了,若不是你们走的水路,恐怕货都要抽走十分之一。”
“什么,收税还抽货?那我们从水路过来真是碰巧避开了,城里收那么重的税,这市面上还怎么做生意。”
“所以城里的三大家主都去城主府抗议了,可是平时威风凛凛的三大家主,除了家主平安回来,带去的随人都是被抬回来了。”
“不是说全都被打的奄奄一息麽?”
“那是外面传闻的,我亲眼看到三大家主平安出了城主府,就是他们的目光有点迟滞,好像被人牵着走的一样,但一定是完好的。只是这事怪就怪在,虽然随从被打了,他们回到家后不但没有展开报复,还宣布把家里一半的生意收入交给了城主府。我偷偷观察过曹家家主,他在人前人后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一点也不像被人逼迫的样子,就像他们没有损失,还得了很大的好处一样,所以这十字街的生意一点也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