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帅哥给个联系方式嘛~”
这诡异的打招呼方式着实让陈途始料未及,他动了动嘴唇、刚想开口拒绝提醒对方严肃,那一抹红色闪光却在片刻之后,已经压到了陈途面前!
“可-不-许-拒-绝-哦!”
...
那扑面而来的,与其说是威压,不如说是血腥味。陈途能感觉到,面前这个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屠夫,她手上沾过的鲜血绝对比自己处理过的任何一个罪犯都要多。陈途甚至不怀疑,自己下一刻如果给出拒绝的答案,这女人绝对会直接动手。
同时,乙楼的同僚们也纷纷围了过来,摆开架势。但更在那之前,一条闪烁着耀光的锁链便从天而降,把米拉修女绑了起来拉到了原本的位置。
“抱歉,她一直有些失控,没有吓到你吧。”
那站在三人中央的金发女性收掉了手上由能量具现出的圣凯,绑着米拉的锁链也随之消失;而后,她上前一步行了个简单的骑士礼,然后抬头道。
“你好、年轻的指挥官,我是维罗妮卡·阿琳·帕拉蒂尔。我为米拉修女的行为向你道歉,但我也并不喜欢说些拐弯抹角的场面话。今天我们是来接露娜·帕拉蒂尔的,我会秉持公正将她交给教会法庭审问。”
今天的阿琳有好好地将那身白色风衣穿在身上,金色的长发也没有像往日一样束在脑后,而是自然地垂了下来。现在的她,的确比起之前那副运动女孩的风格,更加接近圣女应有的气质。
“久仰大名,维罗妮卡小姐。今天您带着这几位来,可真是‘接人’呐。”
陈途一冷眼,并不打算退缩;虽然他与前面这四人中任何一个的实力差距都是天差地别,但如今他要是后退一步,那丢的则是整个乙楼的人。
而这时,一直在后面看着手中那本科幻小说的哈德兰神父突然将书合上,走向前一步说道。
“这是为了避免更大的争端,先生。”
陈途不语,但那神父也不等对方,继续用悠扬的腔调说到。
“先生,若您执意将露娜小姐接回乙楼,那只会造成更大更加不可控的争端。为了避免那种情况,吾等才决定做出今日这般失礼的行为。事已至此,我们两方人马皆已丑态百出,何必让这场闹剧写出一个续集呢。”
闻言,陈途咬了咬牙,心里开始盘算。
今天的举动可谓是兵行险招、剑走偏锋,只要将露娜·帕拉蒂尔接回乙楼,那么之后的事情便万事大吉。可他万万没想到消息走漏,在这天还没亮的档口居然会有四个圣骑士来这三院门口堵人。
这几个不安分的主来上华也有段时间了,陈途更是直接间接地了解到不少他们的信息;可以说,除了领头的维罗妮卡还算是个正常人外,其他三个家伙能够入罪的行为简直是罄竹难书。
伦敦方面派这四个人来,恐怕最初就想过不依靠和平手段的去解决争端的可能性。
而今之际,陈途已经是骑虎难下。本来僵持着,把露娜放在三院还算是中立,对方也没有来“接人”的借口,可如今先一步打破规则,只有给和不给两个选项了。
若给,那么乙楼名声扫地。毕竟对方肯定是受到了线报,有人故意走漏风声,那么之后这事的结果也肯定藏不住。
若不给,面对这四个家伙,哪怕自己和身后的一众弟兄搏命拼杀,也难说能把人保住。但是...上华高手如云,哪怕是面前这四个人,也难说在得手后可以安然离开。到时乙楼能落一个不惧生死的美名,陈途也算不负郭擎海的提拔。
想到这里,陈途已然有了打算,向前一步道。
“诸位,不好意思。露娜·帕拉蒂尔只不过是个旧时姓名,过继给陆家后她便改名陆娜娜了。更何况她是在历下被捕,涉案牵连也均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我不能让帕拉蒂尔家的人带走她。”
“诶?很有骨气嘛,我更喜欢你了。”
舔了舔嘴唇,米拉的瞳色也逐渐开始染上一抹猩红;就连一直在最后面,一言不发的大块头威廉,都对此皱了皱眉头。
而阿琳更是百感交集,先是再次召唤出圣凯的手甲,用锁链捆住了米拉,然后朝着台阶上的陈途说到。
“年轻的指挥官,请不要为难我。帕拉蒂尔家的人由帕拉蒂尔审判,这是古来的规矩,我以我个人的名义向你发誓,其结果一定会公正且公开。”
然而,陈途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哪怕以性命为代价,他也不会让乙楼蒙羞;其身后的多位同僚更是同仇敌忾,一同构成了人墙,谈判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阿琳也叹了口气,将米拉锁的更紧了几分,然后对着身后的大块头威廉说到。
“你去吧,不要下手太重,我们只是来要人的。”
后者也点了点头,扛起那口巨大的黑底银边棺材,沉重地踏向前方。每走一步,地面都为之震颤,虽然还未交手,但每个人心中都多少有了这样的念头——面前那巨人,势不可挡!
“诶?!维罗妮卡好过分啊,怎么这样?我都已经好几星期没活动了!”
“你给我安分点!”
被这状况弄的有些头痛,阿琳也少见的开始粗暴了起来。能看得出,这并不是她理想中的解决方案,但如今被逼的骑虎难下的并不止陈途一人,这位帕拉蒂尔家的圣女小姐亦然。
两边针尖对麦芒,战火一触即发。
突然,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医院前的空地上划了两道漂亮的漂移痕迹后,后座车门被缓缓打开,一根榆木拐杖先人一步从里面伸了出来架在地上。
那前来要人的四位圣骑士都不同程度的将注意力看向了轿车,阿琳更是皱了皱眉,虽然手中的锁链还未放开,但已经掉了个方向,将自己隔在了轿车和其他三人之间。
而后,一双颤颤巍巍的老手拄着拐,那老人身披黄色僧衣,外罩朱红袈裟,用已经断掉的双腿在地上艰难地拱步前行,十几秒后,才完全离开了轿车,然后抬头看向那四人,道。
“诸位...好雅兴。年关未至,就已经摩拳擦掌了呐。”
脸上的褶皱一层叠一层,头顶上更是遍布着老年斑,这和尚跪坐在地,将拐杖往旁边一放,双手合十继续说道。
“贫僧...法号凌绝,不知维罗妮卡小姐能否卖我几分薄面,将这矛盾暂且搁置,待到那年终论武的时候,自有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