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凌绝法师又说道。
“只不过,还是希望少爷能够告知一二,今次要去战哪位高手,好让老朽死个明白。”
...
沉默片刻,李泽天似乎思考了很多,但脸上的神色却没改多少。
这回,他没有绕弯,而是直截了当地答道。
“这回,酒哥似乎生气了。他的人过去了,运气好的话是那个拿刀的,运气差的话就是那个医生。不论哪个,都很难缠。”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凌绝法师晃晃悠悠地点着头,像是个精神衰弱、刚刚从梦中惊醒的老人一般。
他用他枯瘦的手臂在身旁慢慢摸着,直到摸到那根锡杖后,才停止了动作。
砰——
将锡杖往地上一矗,凌绝法师借着力慢慢站了起来。
此人生平贪恋钱财,衣食住行极尽奢华,可唯独他手中这柄锡杖,却又老又旧、锈迹斑斑。
“那二位都是不世出的高手,老朽...我也只能尽力而为咯...”
话虽如此,这身形佝偻的老人脸上却挂着止不住的笑意,仿佛等着机会等了很久了。
然而,正当凌绝法师要走出地下室时,李泽天却出声了。
“慢!”
站起身来,李泽天不徐不疾地跟了上去,继续说道。
“法师且慢。”
“李少爷...可还有什么未曾交代的?”
“那倒不是。只是...既然法师您刚才自居是‘李家门客’,我又是您的晚辈,今次前来请您出山,不好让您白白出力。这报酬的事,自然要先约定给您。”
“李少爷见外了,能为这上华李家效力,是我这把老骨头的荣幸,何来报偿这种无稽之谈。”
...
将头一歪,用眼尾看着凌绝法师的背影,李泽天撩起袖子确认了一下时间,然后开口道。
“天下灵力枯竭,工业浪潮冲击;在现在娱乐的裹挟下,无数修士妖怪从山门中走出,投身这花花世界。法师您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一头扎进资本的泥潭,以‘钱’为道。”
哼哼...
冷笑一声,李泽天继续说道。
“可是,真就如此吗?那个早年间身怀五文钱,怀抱一钵盂的苦行僧凌绝,真就摇身一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了吗?”
“李少爷,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非也!”
突然,李泽天声如雷鸣,目如怒狮。
他来到凌绝法师面前,以绝对压过对方的气势大声说道。
“法师啊,哪怕是我,也差点被你骗过去了。你这大半生的铺张,全都是为了在我父亲眼下谋求那一线生机,不是么?只要贪图享乐,纸醉金迷,那么李家便不会将你视作第一号的危险人物;更何况,还有胡玉儿这个刺儿头帮你在下面垫着。正因如此,法师您每次斗那胡玉儿,都必然不会用上全力。”
顿了一下,李泽天又说道。
“然而,你对力量的追求更甚于你的师弟断水和尚!法师,其实...你还是在追求那一线成为圣人的机会吧。”
两人“四目相对”,凌绝法师虽然眼盲,但此刻任谁都不会觉得这老家伙是个瞎子。
“那...少爷要许诺给老朽的报酬是...?”
“正如你所愿。”
哈...
先是一声短促的笑。
哈哈。
很快凌绝的笑开始急促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终,那笑声演变为狂风骤雨,就连旁边那名叫“清明”女官也面露惧色。
“少、少爷?!您要把‘弥’许诺给这老魔头?万不可以啊!倘若让他拿到了那份力量,后患无穷!绝对是比胡玉儿更加危险的存在!”
而今之际,清明也顾不得主从关系了,直接上前去劝诫道。
“更何况,老爷是不会同意这事儿的!我作为您随行的书记官,有责任将此事上报!”
“你不报不就行了。”
李泽天的脸突然阴了下来,而清明也感到了些许不详。
“不、不可能的!少爷,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
噗嗤——
话音未落,三把红莲钢刀便从清明的腹中突刺而出。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一旁的凌绝法师,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要知道,这可是李家府内的书记官,实力非同小可。
而那凌绝法师,居然仅仅是一息的功夫,就将其轻易地杀死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李少爷您不愿意带那只恶魔下来。您...对那恶魔还多少有些奇怪的眷恋吧。”
“你的话有些多了。”
李泽天掏出手帕,轻轻地擦了擦西装上被溅到的鲜血,然后悠然开口道。
“法师,此行务必全力以赴。如果你能把胡玉儿‘杀死’,那么弥就归你处置。用它去助你突破圣人境界也好,去做其他事也罢,便权当法师你此次出马的报酬,我不再过问。”
顿了一下,李泽天又说道。
“倘若不成,还请法师自绝于那雪山之上,给自己个体面的死法,莫让我派人去帮你体面。”
闻言,凌绝点了点头,再叩首。
“那...便如少爷的意思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