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元说道:“不错,龙神死前,白真人发现有人从地底遁走,那个人又是谁?魔君会不会是他放出来的?”
“逃出镇魔司的那人境界虽高,但又怎么可能在镇魔司里不被玄龟发现,还能找到魔狱里的魔君?”
张相面无表情说道:“诸位仙师或者不知魔狱里有仙人留下的禁制,除非通虚境强者谁能破掉?”
离元说道:“但逃走的那人必然有问题,张相为何坚持不同意从镇魔司的囚徒开始查起?”
张相说道:“无数年来,朝廷与各家宗派不知道往镇魔司里送了多少人,难道所有人都要查?”
离元冷笑说道:“为何不能查?从最近这些天,一直查到数百年前,任何有嫌疑的对象都不能放过。”
张相沉默了会儿,说道:“既然离供奉坚持查,那便查。”
离元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想再问仔细些,怀素大师已经发话让镇魔司开始查以前的卷宗。
镇魔司之变里镇魔司被直接摧毁成了废墟,好在那些卷宗并非写在纸上,完好地保存了下来。
那是一件形似玉玦的法器,所有被送进镇魔司的囚徒都会经由刑部这一关,双方的交接名录便存放在那里。
刑部方面也送来了大量档案以做对照。
官员与各宗派的代表,看着光幕上那些向下流动的文字,神情很是专注认真。
要查那名逃出镇魔司的人,自然应该从后往前查。
没用多长时间,很多人便发现了一份档案有些问题。
幽静的镇魔司忽然多了很多声音。
不是窃窃私语,是移动椅子时椅脚与地面的摩擦声,是放下茶碗时碗底与桌面的磕碰声。
那名囚犯叫做易彦,据交接名录记载应该是西海派某地的智囊,但关于此人的档案明显有些问题。
怀素大师传进刑部官员,开始询问刑部缉捕此人时的细节。
刑部官员很是紧张,他根本不清楚这些事情,只知道这名囚犯是直接送进刑部,由指挥使亲自审理。
听到这些话,刚有些热闹的镇魔司再次变得安静起来,鸦雀无声。
这时镇魔司从玄金傀儡里调取的记录也送到了场间,张相直接翻到相关的页面,眉头微皱。
和张相问道:“有问题?”
“这名叫做易彦的囚徒所在囚室的门曾经打开过。”
张相把手里的傀儡晶核递到怀素大师手里。
怀素大师用神识感知,神情也渐凝重,说道:“请张指挥使过来。”
场间变得更加安静,镇魔司无人能进,除了傀儡之外谁会打开囚室的门?
有人注意到,自从查到那名叫做易彦的囚徒开始,离元长老便沉默了,不像开始时那般强硬。
没用多长时间,在长安城里负责组织各宗派重修事宜的张三公子便被请到了镇魔司。
听到怀素大师的问话,张三公子沉默了会儿,说道:“那名叫做易彦的囚犯我有印象,他确实是西海派的余孽,至于囚室门为何会开启,应该问镇魔司。”
张相的视线从茶碗里收回,看着他说道:“刑部关于此人的档案有问题。”
张三公子直视他的眼睛,说道:“我不明白张相的意思。”
张相不再说话,低头继续看自己的碗中茶水。
怀素大师平静问道:“此人是在哪里被抓的,经手的刑部官员是谁?”
世间万事万物最怕认真二字,再如何缜密的布局,只要查的够细,总能查出问题,总有说不清楚的地方。
更何况当初道门送此人进镇魔司本就是受西海派威胁,事情办的很急,自然有很多疏漏没有来得及抹平。
离元的脸色有些阴沉,说道:“大师,为何不先问清楚……”
怀素大师举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看着张三公子的眼睛,平静里带着严厉说道:“玄龟惨死,长安城大乱,这绝非道门一派之事,若此事真有隐情,还请大人莫要隐瞒。”
离元暗道一声糟糕,望向张三公子,只希望师弟能够想到方法应对。
张三公子微微低头,看着脚下的新青砖,不知道在想什么。
和张相微嘲说道:“那名囚犯叫做易彦……这真是有趣的名字,难道是有人派他进镇魔司送信?”
看着场间的画面,无论是镇魔司与刑部的官员还是各宗派的代表都有些紧张。
刑部指挥使张三公子乃是朝廷里的大人物,是张相的第三子,此时却被问的无话可说。
张三公子忽然抬起头来,说道:“那名囚犯是独孤太傅送过来的,别的我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他的眼里出现了一抹释然与放松的情绪。
离元盯着张三公子的后背,眼神微冷。
……
……
镇魔司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
从长安城外飞回新梅园的群鸟在天空里经过,鸣声阵阵。
镇魔司出事居然与皇子府有关?
怀素大师沉默片刻,说道:“还请张大人暂时在镇魔司里停留片刻。”
然后他望向张相说道:“今日就先审到这里?”
张相点点头,起身与堂里众人打了个招呼,便向镇魔司外走去。
所有人都知道,张相这是急着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