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天的计划,本来就是要出门去查看罗玉山的尸体。
林郁夫的出现虽然让他们提前出了门,但计划也并没有怎么被打乱。
这几天,罗玉山一直努力保持出一副平常的心态,但真正走上这条去看尸体的路,情绪还是控制不住的沉重。
梁垣雀这么擅长观察的人,当然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拍拍他的后背,悄声说,
“待会儿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们都等在外面。”
“谢谢,”罗玉成的声音很轻,跟他一贯的风格完全不相似,“我大哥的事情,就拜托了。”
罗玉山的尸体停放在警局合作的医学院太平间里,杭城医学院规模很大,尸体保存得还是相当不错。
进出太平间得有警局的许可,罗玉成身为家属,很轻易地就从警局要来了许可,进了医学院的地下。
即使正值盛夏,医学院地下楼层也一片冰凉,冷气似乎能穿透骨头。
庄佑杰哆哆嗦嗦地跟在梁垣雀身后,小声说,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太平间。”
“待会儿不用你进去,在外面跟罗少爷一起等着就行。”梁垣雀回答他。
“啊?原来用不着我啊?”庄佑杰双手揉搓着肩膀给自己取暖。
他本来还想看看太平间到底什么样子。
进入太平间,即使有警局的许可,也得有一名正式的医生陪同,更何况他们是以家属的身份进来的。
医生是个年轻男人,个子很高,戴着口罩看不清面貌。
看到最后只有梁垣雀自己进来,还有些诧异,
“他们不来吗?”
“太难过了,怕承受不住。”
医生点点头,在一个个冷柜前寻找着罗玉山的名字,
“你是死者的什么人?”
“表弟。”梁垣雀随口胡诌。
医生也没拿闲工夫去查户口,听他这么说也就信了。
终于,医生找到了罗玉山,把抽屉一样的冷柜抽开,露出了浑身皮肤青白的尸体。
瞧梁垣雀就这么淡定地看着尸体,医生还挺惊讶,
“很多时候,即使是自己的亲人,乍看到尸体还是会被吓到,”
“你小小年纪,这个心理素质还真不赖。”
梁垣雀没回答,而是向医生要来一副手套。
“你要干嘛?”
虽然医生掏出了手套,但没有立刻给他。
“近距离再看一次我表哥的遗容,不可以吗?”梁垣雀反问医生。
虽然感觉面前这个少年很奇怪,但医生觉得自己又不是警察或者侦探,没那个闲心多管闲事。
反正这些人是拿着警局的许可进来的,就算之后出事也找不到医生头上。
于是他就把手套给了他。
梁垣雀熟练的戴上手套,摸上了尸体的脸庞。
从一见到尸体时,梁垣雀就知道,自己之前的一个推测是对的。
罗玉山的尸体并没有泡涨,说明他从进入水池到妹打捞出来根本没过多长时间。
并不是一开始人们没有从观景池里发现他,而是在发现他的前不久,他才被刚刚丢进去。
梁垣雀又捏开尸体的嘴,嘴巴里面很干净,没有呛过水的痕迹。
说明罗玉山被丢下池子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或者已经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