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佑杰愣在原地,自我控制不住地大口喘着气,双目瞪得老大,脑子里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原来,人在经历巨大的变故时,最先出现的感情不是悲伤,而是震惊。
震惊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脏上,让他闷得仿佛喘不过气来。
莫大的震惊后带来的余震就是难以置信,庄佑杰嘴唇颤抖,不断念叨着,
“不可能,不可能……”
作为一个读过那么多书,平常自诩能言善辩的教师,此刻他什么话都说不上来,内心甚至根本理解不了梁垣雀没抢救过来是什么意思。
其实是脑子已经知道了,但心不肯接受。
因为在接受的那一刻,才是悲伤如同潮水一般激烈的翻涌而来。
医生不再说什么,叹着气离开了。
林郁夫看出了庄佑杰的不对劲,上前去扶住他。
可从始至终他都是呆愣着,眼泪都不知道怎么流。
直到后来,护士从抢救室里推出一架盖着白布的床架,他才真正的开始接受梁垣雀的死亡。
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明明之前脑袋中枪都没有这么严重。
这小子,明明一直非常自信的说着自己不会死啊!
浑蛋,连侦探都会骗人了是吗?
庄佑杰心中仍存着一丝希望,他猛地推开林郁夫,冲上去掀起白被单。
他很讨厌被人耍,但这一次,他很希望自己是被梁垣雀耍了。
哪怕他会坐起来贱兮兮的嘲笑自己。
但白布之下的梁垣雀,脸色苍白到甚至发灰,双目紧闭,嘴唇毫无血色。
庄佑杰在掀开白布的时候触碰到了他的脸,那冰凉的感觉是如此真实。
最后,他再也撑不住,跌坐在地上,看着医护们把躺着梁垣雀的床架推去地下太平间。
第二天傍晚,家丁去锁门的时候,发现林家门口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他装着胆子走上前,掀开破布一看,下面竟然盖着一具孩童的尸体。
林老爷枯坐在富丽堂皇的房间里,整个人看上去衰老了不少。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半个月以来,林家到底是得罪了何方神圣,竟然接连事件不断。
林晓静昨夜被鲜血吓到,喝了好多安神汤药才平复下来。
她脚步轻轻地踏进父亲的房间,看着林老爷的样子小声开口,“爹。”
林老爷看向她,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宝贝,身体怎么样了?”
林晓静摇摇头,“已经没事了,爹,我这次过来,是有事儿想跟你商量。”
“嗯,你说。”林老爷点点头。
“咱们家的案子,我想继续参与下去。”林晓静鼓足勇气,终于开口。
意料之中的,林老爷坚决不同意,
“查案的事情有警局,现在他们已经全城通缉何五那家伙了,用不着你!”
可林晓静态度很坚决,“爹,咱们家被这个该死的家伙霍霍的不成样子,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们得行动起来!”
“警局对外通缉凶手,对内,我们可以先搜查证据,调查何五杀人的目的,争取早日破案!”
“只有案件告破,我们林家才能有安宁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