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的光亮从人影的身后亮起来,何五下意识的朝着光看过去,发现举着煤油灯的人才是鲁少爷。
那这个……
他猛然看过去,看到梁垣雀在举着枪冲他微笑。
“是你!”
何五一下懵了,他能想到很多人出现在这里,却怎么也想不到偏偏是这小子。
之前一枪没有打死他,后来又差点在院墙上被他抓住,这个臭小子真可谓是他的灾星。
但他在出逃的日子里也打听过,这小子因为着急追自己,导致身上的枪伤复发,已经躺在医院里奄奄一息。
今天上门之前,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还雇了一个街边卖香烟的小孩子又去医院打听了一下,说他还在医院躺着呢。
怎么眼一眨,这小子就到了鲁家?
“你的眼神在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梁垣雀笑着说,
“事实上我一直在,我等你很久了。”
“我马上就要等不下去了,得亏你今天找了个小孩子去医院里转悠,让我知道你终于要来。”
何五所谓的“保险措施”,反而是暴露了他。
梁垣雀手里的手枪是托罗玉成的关系,从警局里“借”来的,性能绝对比何五自己改装的土枪强得多。
这么近的距离下,只要他开枪,何五绝对没命活。
何五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试图想转移梁垣雀的注意力,找机会反杀。
“小伙子,你年纪不大吧,手里这东西,你知道怎么用吗?”
“哎呀,我还真不会,”梁垣雀故意说着,手下的力道加重,枪口紧摁着何五的喉咙,“要不我试试手?”
枪口被压在喉咙上的感觉可真不好受,何五后背上的热汗已经全都变成了冷汗。
“小伙子,你没有杀过人吧?杀人的代价,你不一定承受的起。”
看梁垣雀没再说话,何五便继续讲,
“杀人,看上去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儿,但之后,你会不断的想起死在你手上的人,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脑海里会一直浮现你杀人时的场景,总是感觉手上沾着黏腻的血……”
何五压低了声音,语气好像是恶魔在下蛊一样。
但梁垣雀见过的死人躺着摞起来也都有小山这么高,根本不为所动。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介绍自己的犯罪经过吗?”
“你……”何五被噎的一张脸涨红,气急败坏的说,
“你就算是手里有枪,你也不一定能控制住我?”
“那没关系,”梁垣雀才不怕他,“我就这么举着,你一样也不敢动,咱们就这么僵持着,看谁先坚持不住。”
梁垣雀是坐着的,手肘撑在桌面上,举着枪根本就不累。
而何五可就不一样了,他不仅站着,而且还弯着腰,一手撑在桌面上,一手摸着怀里揣着的枪。
当然,更要命的还是抵在他喉咙上的枪。
不过,何五揣在怀里的手抠摸着扳机,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的目光,投向了在梁垣雀身后坐着的鲁少爷。
鲁少爷行动不便,这就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在僵持中,何五突然后退一步,梁垣雀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立刻跟着举枪起身。
却不料何五直接从怀里掏出手枪,冲着鲁少爷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