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垣雀也是心急如焚,他摇下了车窗玻璃,让窗外的冷风灌进来。
“你干什么?”司机想要制止他,“夜风可是很冷的。”
梁垣雀却突然对司机“嘘”了一声,摆出一副侧耳听的样子。
他努力在夜晚的冷风中分辨出了些被吹散卷碎的声音,这些声音应证了他的猜想。
“这家旅馆不只有一个门,”梁垣雀道,
“或者说对于一些熟客,这个地方根本不算大门。”
刁副督察的眉头更皱,“你确定?你能听出来?”
梁垣雀没打算再回答,直接推开车门就走,
“我去看看情况,待会儿我要是喊了,你们就顺着我的声音过来。”
听着他“砰”的一声甩上车门,刁副督察抽动着嘴角嘟哝一句,
“这小子,是在命令我吗?”
“哎,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庄佑杰赶紧帮忙找补,
“阿雀可能是觉得我们一起行动目标太大,他,他,他,他是觉得您在关键的时候出场才合适!”
坐在副驾驶上的刁副督察回头瞧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庄佑杰的内心忐忑不安,既是因为跟刁副督察这样的人物坐在同一个车厢里,从身体到内心都紧张到不舒服的地步,更是在担心贸然行动的梁垣雀的情况。
虽然梁垣雀从来不会失败,但他也是几次三番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
虽然这边的夜里非常的安静,只要他跑出去不超过十公里,嚎叫一声他们绝对听得到。
但就怕他还没来得及报信,就被人给控制住了啊。
梁垣雀听着有人说话的声音跟车子发动的声音从整个旅馆的后方传来,但旅馆跟前却没有直接通向后面的路。
也就是说,旅馆的后门只能从旅馆内部过去,或者直接从另一条跟他们来时完全不相干的路过去。
这对他来说是小问题,如果要绕过去的话,怕是对面的人都已经回家了,他直接翻身爬上旅馆的院墙,跳进院子内部。
这家旅馆是自建的小院跟楼房,面积不大也不小,整个前院黑漆漆的,没有一点人存在的声音。
他抹黑一路往后面摸去,终于在后院看到了一丝光亮,这后院的一处处厢房,估计就是旅馆平常营业的地方。
如果仔细去听,还能从中听到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梁垣雀撇撇嘴,看到一间厢房的房门似乎要打开,便赶紧躲在院中一处拱门石墙后面。
而从这件厢房里出来的,就是那个旗袍男人。
他一边开门,一边似乎在招呼着什么,紧接着,从他身后走出来的,就是一个穿着大衣带着礼帽的老男人。
老男人的面容几乎全部隐藏在帽檐下的阴影中,但是梁垣雀对这个人实在是太熟悉了,或者说这个人的身影一直深深的可在梁垣雀的心里,从来没有摸去,所以即使只看到他暴露在光亮中下巴跟身形,他就迅速的判断出这个人是谁。
这狗日的,竟然是梁垣雀在北平没能弄死的郑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