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国难当头,这样的人才应该死在更有意义的地方。
梁垣雀按了按自己心口的伤,感觉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快昏死过去,便拖着疲惫的双腿走向小院的大门。
如果郑世安听到少年也被撂倒的动静,也许会逃跑。
现在梁垣雀的状态,已经不适合去追人了。
拜托了,老天爷,在帮我一次吧。
既然当年能救回我这一条烂命,您也不会吝啬这一点好心的吧?
少年出来的时候顺手锁上了院门,钥匙并不在他身上。
梁垣雀的身体摇摇晃晃,只能采取最简单却最有效的方式开锁。
他把枪口抵在锁头上,一阵火花迸过,门锁直接报废。
木质的院门在嘎吱声中被推开,明明很轻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中却如同惊雷般炸开在人心上。
“其实我也没有很意外,”
坐在椅子上的郑世安确实很平静,当着梁垣雀的面儿给手枪挂挡,
“今晚推开门的要么是他要么是你,代表着我的三种结局。”
“你没有第三种结局。”
梁垣雀斩钉截铁地说。
“就像你必须让我死一样,我也必须让你死。”
郑世安举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浑身是血的梁垣雀,
“看来我们得各凭本事了——外面的人还有能喘气儿的吗?”
“我能到这里,说明你留下的那堆烂茄子没有一个中用的,且心眼很死,不打死是不会让路的。”
梁垣雀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身形。
“我好歹是付了他们钱的,这也是他们应该。”
郑世安勾了勾嘴角,举着枪站起来。
他年轻时也是真刀真枪的从道儿上混起来的,举枪的手特别稳。
反观梁垣雀,根本没有把手里的枪举起来。
“你总不能是一路到了这里,却选择投降吧?投降你也必须死在这里了。”
“你话真他娘的多,是上了年纪的原因吗?”
梁垣雀倚靠在门框上,甚至懒散地掏了掏耳朵,
“我很累了,要打就赶紧打。”
他这一出就像是孔明的空城计一样,越是这样,郑世安反而越不敢轻易下手。
不过他的枪口,可是一会儿都没松懈。
梁垣雀已经盘算不出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躲开这必然要开出的一枪,觉得不如硬接下来。
只要能稍微偏差一点,只要不是致命伤。
梁垣雀跟郑世安僵持着,现在赌的就是一个心理。
但很遗憾,这场心理素质的博弈,郑世安空有一把年纪,还是彻头彻尾的输了。
也许是寒风一吹手一抖,他突然朝着梁垣雀扣动了扳机。
梁垣雀倚靠在门框上暂时恢复了一些体力,由此往侧边一偏,本应该瞄准他心脏的子弹打偏,擦过了他的侧胸。
趁着郑世安还没有反应过来,梁垣雀几乎以一种人类无法察觉的速度冲过来将他扑倒,把自己的枪口抵在了郑世安的喉咙上。
“我说了,今晚你只有这一种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