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也联系不到多少亲友宾客,袁玲玲的葬礼,确是实实在在为死者准备的。
江飞见惯了人的生死,对此没有什么感觉,所以帮忙在袁家老宅布置了灵堂后就回公寓里呼呼大睡。
因着袁老太太的请求,梁垣雀一开始在现场帮了会儿忙,后面就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一家人跟曲海。
该做的事情他都已经做了,尘埃落定后的故事,他也没有必要参加。
且更重要的是,葬礼进行到一半,刁副督察派人来找他,请他务必前去副督察办公室见一面。
昨天大清早,趁着天色还没有大亮,一辆黑色的汽车短暂的停在了刁家门口一会儿,等车子走后,刁家的管家惊讶的发现刚刚那辆车竟然扔下来一个五花大绑,浑身是血的人。
刁家吓了一跳,一开始还以为是黑道的示威,等刁副督察仔细查看一番才发现,这个奄奄一息的家伙竟然是甲老板。
看来,许福已经选出了一种清理门户的方式。
甲老板被割去了舌头,身上有一份血迹斑斑的认罪书,完完整整的承认了这些年来荣盛公司的罪行,以及公司下属,包括旗袍男人的棋牌室在内的一些违法生意。
身为郑世安的义子之一,甲老板所知道的一些事情显然远远不止这些,所以许福才会安排人割掉了他的舌头,让他即使落在督察手里,也不要乱说话。
甲老板伤得很重,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恐怕没有几天的命活,不过刁副督察虽然把他送进了医院,但是叮嘱医护不用对他多上心,走走形式就好了。
他如果死了,还能省下一颗子弹。
至于旗袍男人去了哪里,就无人可知了,以许福的手段,这种无关紧要的小卒子也许已经被随手弄死丢掉。
刁副督察带人去查封了棋牌室,但店里一些领导阶层早就收到了消息,卷着细软四散而逃,恐怕之后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不足为惧。
眼下,刁副督察匆匆派人来请梁垣雀,他还以为是要商量甲老板的事情,没想到在刁副督察办公室见到的,却是那个郑世安身边的冷面少年。
少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似乎还洗过澡,此时正垂着头坐在椅子上,一脸乖巧的样子。
如果忽略手脚上的镣铐的话,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在等父母来接的内向中学生。
“这是,什么意思?”
梁垣雀指着他问刁副督察。
“跟你一样,觉得这小子有几分本事,就这么杀了可惜,”
刁副督察坐在办公桌后面说,
“但又想不到该怎么安排他,就这么晾了这些天,这小子突然说想见你。”
“想见我?”
梁垣雀心中觉得有意思,缓步走到少年跟前,也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找我干什么?再打一架?”
少年木着脸摇摇头,声音依旧非常生硬,就好像是刚刚学会说话那样,
“我想跟你混。”
梁垣雀直接笑了起来,“那我真是谢谢你看得起我,我自己都不知道给怎么混,何谈带着你?”
这个少年连名字都没有,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来自何方。
从他有记忆起,就跟在郑世安的身边,郑世安瞧他有天赋,在拳脚方面从不吝啬对他的培养,使得他年纪轻轻就少有人敌。
因为从小被圈养,他的世界只有郑世安,对他是绝对的服从。
他连是非都无法分辨,又如何判断什么叫犯罪?
如今郑世安已经死了,少年想不到自己该何去何从,毕竟这样的事情郑世安从来没有交代过他。
因为他能力惊人,这段时间被严密的关押起来,没人任何人能接触到,这给了他一个安静独立的思考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