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方便留一个号码跟通讯地址吗,等苏清玲回来我让她给您回个电话。”
中年妇女对梁垣雀说。
梁垣雀的心颤动了一下,对方说苏清玲大概会在凌晨的时候回来,而梁垣雀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去码头等船。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不必了,”
梁垣雀深吸一口气,但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轻,
“就劳烦您帮忙转告她,不用再等我了,我不会回来了。”
“这……”听到这么奇怪的留言,对面的中年女人明显是愣了一下,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那您贵姓?我总得告诉清玲是谁打来了电话吧。”
“您就这么告诉她,她自然就知道我是谁了。”
梁垣雀迟疑了一下,又补充上一句,
“如果可以的话,清玲麻烦您多多关照了。”
对方那边好像临时有急事,匆匆答应了一声,就挂断了通话。
梁垣雀握着听筒,听着对面的声音沉寂下去,更加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把听筒挂在电话机上。
他一转头,发现袁妹妹竟然还没走。
“梁先生,清玲,是您的家人吗?”
袁妹妹小心翼翼地问。
梁垣雀扯起嘴角勉强笑了笑,
“不是,我们没有关系。”
另一边,一直到天际都放亮,照顾了一晚上伤者的苏清玲跟林漪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往住处走。
作为护士班老师的郑老师在半路碰见了她们,想起了昨晚接到的那通奇怪的电话。
“哎,清玲,昨晚有个男孩打电话找你,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
苏清玲疲惫不堪,几乎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说,让你别等他了,他不会回来了,还说你听到这句话,就会知道他是谁。”
因为过度的疲倦,苏清玲的脑子有些迟钝,缓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以及,昨晚是谁打电话找自己。
“老师,他现在人在哪儿?”苏清玲一下子清醒过来,抓住郑老师焦急的询问。
“他人肯定是在外地啊,”
郑老师被她突然激动的情绪吓了一跳,
“从号码区域来判断,好像是从香港打来的,噫,这一通电话要不少电话费嘞。”
“号码是多少?号码是多少!”
苏清玲的情绪更加激动。
“这,这我没记住……”
好在苏清玲在一些关键的事情上还是能拿出聪明的应对方式,她跑回办公室,打给电话局查了昨晚通话的号码。
可等她再拨过去的时候,对面一直无人接听。
苏清玲不死心地请电话局帮忙转接了好几次,最后连电话局都不肯帮她。
本身就已经很累了,这会儿苏清玲所有的力气好像是被彻底抽干了一样,跌坐在地上先是一愣,紧接着是放声的嚎啕大哭。
“啊!他走了,他走了啊!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再也没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