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估计也没有后人这一说了吧?”江飞看着即使晕过去也舒展不开表情的梁垣雀,撇了撇嘴。
“谁知道呢,他还这么年轻,万一哪天就想留个种。”
江飞听着师父的话,嘴撇的更厉害。
他们这种人,真的还会产生跟别人发生一段感情的想法吗?
反正江飞自从“重生”回来,便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跟平常人之间的区别。
这种区别就是一条一生无法跨越的鸿沟,代表着日常不管怎么努力,不管怎么伪装,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下去。
成亲,生子,过日子,这种生活不是他们这种人该考虑的,反正江飞是不会考虑。
不过,师父既然这么说的话,难道他之前也有过家庭吗?
这些问题,江飞都没有问出来,他一直很少对师父发问,所以他们之间的交流其实不多。
天边的日光逐渐的黯淡下去,师徒两个加紧了手里的动作,争取在梁垣雀第二次醒过来之前把尸体埋好。
不过,也许是刚才师父下手有点没有控制住力度,梁垣雀就这么一直晕着,直到一座坟头立好,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坏了,这下是让你给玩死了。”
江飞蹲在梁垣雀跟前,一边试探着他的鼻息,一边对师父说。
因为他的语气并不慌张,所以师父并没有信,自己蹲下来也试探了一下。
结果还真如同他说的那样,梁垣雀已经停止了呼吸,只不过眉头还一直皱着。
师父伸手拍了拍梁垣雀的脸颊,还行,皮肤还很柔软,甚至还带着一丝温热的体温。
“没事儿,待会儿就活过来了,”
“像我们这种人,想死要比活着更难。”
果然如同师父所说的那样,在太阳完全下山后,梁垣雀的呼吸渐渐回来,就跟当初江飞把他从谷底救出来那样,呼吸声一声比一声沉重。
师父打发江飞去找个地方买晚饭,由他自己留下来守着梁垣雀。
所以在梁垣雀第二次醒过来的时候,只看到那个身形清瘦,对什么人都带着一股疏离感的青年席地坐在自己身边抽烟卷。
“师父……”
梁垣雀哑着嗓音叫了他一声。
师父没有搭理他,仍旧看着前方的昏暗吞云吐雾,只是伸手给他递过来一个东西。
梁垣雀迷迷糊糊地接过来,发现那是一只金钗,上面镶嵌着冰凉的红宝石跟珍珠。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姐姐的东西,是姐姐出嫁那日母亲给的添妆之一。
看到这个,他一切都明白了。
那具裹在破席里的尸体,就是他的姐姐梁垣鸫。
而姐姐经历如此遭遇,说明他们梁垣家已经没有人在世了。
毕竟,如果爹娘还在世,万万不会放任姐姐的尸体不管。
梁垣雀攥紧了手里的金钗,把它紧紧地贴在了自己的心口,眼泪刚一流出来就被夜间的山风给吹散。
“师父,你是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吧?能不能告诉我,我这次真的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