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垣雀在山上待了半个月,刻好了一块石碑。
在此期间,因为失血疲惫等原因,他好几次昏死过去,但过一段时间自己就会醒过来。
他其实天性就是个很敏锐的人,所以由此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一次两次还好,但很多次之后,他感觉出自己不是晕过了过去,而是已经死了。
就像是当初乔令熙对他的那样,他确定自己绝对是死了,但还是被师父给救了回来。
他猜测师父应该是用了某种方式改造了他的身体,不仅让他死而复生,而且之后还很难死掉。
就是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是一种幸运。
梁垣雀能自己从山上走下来属实有些出乎江飞的预料,而师父则是甩给江飞一个“你看我就说吧”的胜利眼神。
“感觉怎么样?”
江飞问大清早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的梁垣雀。
梁垣雀摇了摇头,冰凉的嘴唇轻启,“不知道。”
自从醒过来,他特别喜欢说这个“不知道”,因为他确实别说面对这片天地,就算是面对自己,也是一脸懵。
他现在对什么,都是一无所知,包括他自己。
师父倒是没有问他问题,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
“来,吃点东西。”
在山上的半个月,梁垣雀一直滴水未进。
就凭这一点,他也能判断出自己不是正常人了。
他的胃袋确实空空的,但并不是饥饿的感觉。
他只感觉自己脑袋很晕,手脚都很冰凉,整个人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坐在了师父旁边,没有去接师父递过来的点心——那包东西的包装方式看上去真的很像贡品。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跟我说清楚,”
梁垣雀声音很轻的问师父,
“现在应该告诉我了吧。”
“对师父都不说敬语的吗?”师父收敛了一下懒洋洋的态度,把表情摆得严肃。
梁垣雀没有再说什么,只用一种非常悲戚的眼神看着他,这种眼神让这个本就身形单薄的少年看上去更加脆弱,似乎摇摇欲坠。
“行吧,我真是输给你了。”师父的表情根本严肃不了多久,摆了摆手向面前的少年认输。
他清楚梁垣雀想知道的究竟是些什么,这些话从捡回这个小孩开始,他就在盘算着该怎么解释。
这是他第二次收徒,但这个小孩明显要比江飞难缠得多。
江飞根本没有多过问关于自己身体异样的事情,甚至都没有去过分纠结自己的身份,师父说什么就听什么,更多的很少去问。
他就这么沉默着,在师父身边待了这么久。
在捡到梁垣雀后,师父才突然发现江飞有多可爱。
“你要不,等我先组织一下语言?”师父纠结了一下,竟然还是选择了退缩。
“我是不是已经死过了?”
没想到,梁垣雀直接抛出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