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乖,又这么正常,都开始让江飞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江飞试探般地叫了梁垣雀两声,让他在自己炒菜的时候给自己递一下调味料。
梁垣雀非常听话地把他要的酱油递过来,只不过这曾经十指从来没有沾过阳春水的大少爷根本没进过厨房,给江飞递过来的是一瓶子醋。
“不是,你脑子让我给打傻了吗?”
江飞把瓶中的液体倒进锅里后,才反应过来梁垣雀给错了自己东西。
“这又没有字!我怎么知道什么是什么!”
梁垣雀指着锅台边一排一模一样的瓶子大声反驳。
“那你不会闻一闻吗?酱油跟醋是一个味道吗?”江飞把瓶子怼到了梁垣雀鼻子下面。
果然,一股酸楚的味道扑面而来。
梁垣雀自知自己理亏,但丝毫不想承认,
“我,我哪里闻得出来,我被你打的鼻子失灵了!”
“那要不要我给你打回来啊!”江飞冲着他扬起了拳头。
那天晚上,师父不仅吃到了一道很难吃的菜,而且盛菜的碟子还是一个有缺口的。
不过,这也是他们现在唯一一个可以用的餐具了。
师父去查看了一下厨房里的满地狼藉,然后一手一个把梁垣雀跟江飞提溜进屋子里,毫不偏袒的一人给了一个大耳瓜子。
“知不知道买餐具是需要钱的!我们现在穷得叮当响,你们竟然还敢在厨房里打架!”
“以后别吃饭了,都他妈出去给我赚钱!”
梁垣雀跟江飞并排站着低下头,一种莫名的战友情在此刻萌发出来。
从此之后,梁垣雀简直是发生了扒皮削骨般的转变。
他变成了一个正常少年人性格,甚至还要更皮一些。
他的日常就是睁开眼就跟凑上前来找事儿的江飞对骂,骂急眼了两个人就会动手,然后在破坏东西之前被蹦出来的师父制止,顺便一人挨一顿揍。
梁垣雀依旧还是很喜欢在下雨天的时候在门口看雨,有时候是坐着,有时候是跟以前一样倚靠在门框上。
江飞像是形成了习惯,又或者是一直在担心梁垣雀回到之前的那种状态,所以每次看到他这副样子,就会把他一脚踹出去。
梁垣雀会立刻爬起来,追着他打。
他的这种转变,虽然江飞非常坦然的就接受了,但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想起他之前的模样。
倒不是他那副行尸走肉般活死人的空洞模样,而是那天他裹在被子里对自己说话的模样。
江飞很清楚的记得,在那天之后,梁垣雀再也没有用那种冷静到甚至可以说是冰凉的语气讲话。
他也再没有,讲过那种让他看上去高深莫测的话。
仿佛那一刻,那给人以压迫感般的梁垣雀,就这么消失了。 「梁垣雀出现在常探长办公室时穿的就是师父给的衣服
从他后来的打扮来看,他并不怎么喜欢师父的穿衣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