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思月和许谷他们,与其说是心中许过愿,倒不如说他们一直以来信奉着神树。”
“而那截树枝我曾见过,与此时的神树无比相仿。而且那上面有一个未开的花苞,与这漫天的花朵,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闫开琼说着,看向众人:“如果说这些只是巧合,诸位相信吗?”
结界内众人的脸色都难看极了。
虽然他们都是不信神,甚至对所谓的“神”嗤之以鼻的人。
但伫立在圣荒大陆的那棵神树,毕竟是人们心目中仿佛精神图腾一般的存在。
若说这神树竟然是能害死人的蛊。
这不可能。
也无法让人接受。
但是祝灵昭却顾不上众人复杂的心情,真要论起来,她的心情可比大家都要复杂太多太多了。
她蔫哒哒地捏了捏脸侧短了一截的鬓发,然后一把拉住闫开琼的袖子。
“你确定,杜渐升说,那截树枝是神树的枝丫吗?”祝灵昭看着他。
闫开琼轻轻点头,苦笑道:“杜渐升找了那么久的东西,我又怎么会搞错呢?”
祝灵昭放开他,默默后退了一步。
救命啊。
从她头发上剪下来的东西,竟然是神树的枝丫!
等等,那她头发上开的花?
“那这个花呢?神树会开花吗?”祝灵昭急切地问。
这种没常识的问题。
还是柴修回答了她:“神树从未开过花。不过,也有传说,神树在万年之前是会开花的。只是那时开出来的花是什么模样,就无从知晓了。”
祝灵昭一时无言。
神树的枝丫,是司烛黎随手变出来的树枝。
神树结的祉兰神果,是司烛黎用血孕育的果子。
神树金色的汁液,是司烛黎的血。
而这些,都消失在万年之前。
万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魔尊企图灭世,是魔尊被封印在无人知晓的深山。
“祝姑娘,有什么想说的吗?”柴修用那双暗沉沉的眼眸睇着她,问道。
小魅魔努力整理着思绪。
“是信种。”祝灵昭说道。
【噬我的灵与肉,将我供奉于高台,又祈求我的垂怜,便成为我的信徒。】
这是司烛黎曾经说过的话。
那时候的祝灵昭听不懂,但现在,却隐约有些明晰了。
司烛黎曾说他的果子,他的血,甚至他血液的香味,都是以前世人争相追捧的东西。
祝灵昭不知道万年前都发生了什么。
但也许,人们的确从他那里不断索取着。
于是司烛黎种下信种,那些人成为了他的信徒。
万年前的契约延续至今。
就算漫长的历史已经淹没了一切,但司烛黎依然拥有随手触动这份契约的权利。
树枝也好,漫天飘飞的粉白花瓣也罢。
都可以传播“信种”,就像是一种繁殖用的植物孢子,或者蛊虫那样种植在人的精神里。
只要心中存有一丝丝对神树的依赖,便会促使“信种”生根发芽。
直到那人精神疯狂,在心里向神树大人许愿,契约达成。
司烛黎就可以对自己的信徒为所欲为。
而这一切都依存于圣荒大陆上对于神树大人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