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在卖力厮杀,身陷重围,某些人却揣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思,丝毫不觉得有何愧意。
刘芒手中握着一个不知名的水果咬着,想来应该是梨子,尤为悠然自得,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联,明明就是这家伙挑起的战争。
哦,不对。
这么说也不尽然,若是谁胆敢质问这家伙,以刘芒无赖的特性,绝对会讲一切均推脱得一干二净。
而这主要的背锅对象,非二当家这位“好兄弟”莫属
或许,他还会补充一句:“本大爷肚子里可没那许多花花肠子,都是李进忠那家伙满肚子坏水,欲擒故纵的手段玩得极为熟溜。”
二当家李进忠,自知这家伙的无赖,和满肚子的坏水,也是无奈至极,明明这家伙花花肠子比我多得多,可偏偏每次都装出一种人畜无害的山野莽汉形象。
刘芒的无耻,他已然深有体会,简直就是不要脸。
二人立于山巅之上,目光不断扫视着对面喊声震天的丛林,刘芒不禁道:“也不知道这些人若是得知,这一场“狗咬狗”,乃是那一帮仿佛成精的老家伙计划的,心中会不会气得吐血。”
“你口中的那帮老家伙之首,便是你家老头子,有种你当他面喊一声老家伙试试?”李进忠冷笑讥讽,却是想要刺激一下这个死党,可奈何,刘芒却是搓了搓手,嘿嘿一笑:“你若是能让我家老头子松口,让我娶风月阁花娘为妻,老子可以当着你的面喊他老家伙,老屁——眼子都行。”
对于刘芒的无耻,竟是拿自己爷爷调侃,李进忠顿时呼吸一窒,说道:“你,好歹也是将门之后,高门大族出身,京城那诸多知书达礼的富家小姐,媒婆踏破门槛欲要进你刘家大门,清白身子,不比青楼老鸨子更好?”
“那些小屁丫头,哪有花娘半点风韵,要脸蛋没脸蛋,要屁股没屁股,要技巧没技巧,羞羞答答,老子就是看不上,只有花娘那种熟透了的女人,本公子才看得上眼,其他的在我眼中,均是败柳残花,不堪入目。”刘芒显然是笃定了心中想法,非花娘这位老鸨子不娶了。
“你早晚要把两位长辈气死。”
李进忠见这家伙死不悔改的样子,顿时也露出一抹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刘家好歹三代为将,但前身亦是书香门第之家,老太君当年乃是京城闻名遐迩的才女,你爷爷奶奶亦是受其熏陶,若真是让一位青楼女子,还是青楼老鸨子进了家门,当了正妻,岂不是让天下笑话,辱没刘家门楣,这件事,兄弟奉劝你一句,正妻位分你是莫要再想,就算你能耗到家中同意,迎娶那位花娘为妾,也不可大张旗鼓,有损门风。”
“这我何尝不知!”
刘芒眼神幽幽,这个时代,不洁女子,本就难以嫁娶,沦落风尘之后,在姿色尚佳之时,以皮肉为饵,身体为兵,趁机赚取一些安身立命的财物,许能落得一个老来安稳。
可若是没点心机,肆意挥洒,不思存蓄,待年华流逝,芳容不在,便只能落个凄惨下场,若所在青楼尚余善心,或许还可留在其中,打杂卫生,服侍洗衣,虽光鲜亮丽不在,亦可安稳度日。
可若是遇到个不善的主家,晚景凄惨的风月女子,比比皆是。
青楼之中,能称之为幸运者,唯有那些姿容姣好,身姿绰约的清倌人,若被一些富家子弟看重,为其赎身,娶为妾室,或许会受些气,但可以落得一个安身之处。
沦落风尘,除了那些洁身自好的花魁,基本上没几个女子能落得一个好下场,唯有虞妃,柳如是,顾横波这等美人儿,若能和一些才子续写一段良缘。
可就算是顾横波,这位名动天下的花魁,嫁给了苏伦,也不过得了一个平妻的位份,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若非秦香兰这位正妻是位大家闺秀,且十分独立,待人友善,不以顾横波出身为辱,以姐妹之礼待之,恐怕也免不了家门失和。
毕竟,同样优秀的二人,尤其是女子,总会彼此看不惯的。
苏伦的齐人之福,并非是所有人都能享受的。
自古以来,妾不如妻,妾室在正妻面前,是毫无地位的。
而这时候,最讲究门当户对,高门大族,所匹配的对象,必然是豪门贵族,彼此之间,地位不会相差太多,唯有如此,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之中,娘家方能为自己的女儿带来庇护。
身份对等,夫家取妾,娘家虽大都不会干涉,只需要自己的女儿同意即可。
可妾室的地位,是绝对比不过正妻,本来这时代许婚,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由恋爱成婚的概率微乎其微,诸多女子在未出阁之前,均不知自己未来夫婿的真实情况。
而这样一来,接亲便大都成为高门大族联姻的手段,为的便是联合彼此之间的关系,使得两家能守望相助,绵延下去。
故而,夫家绝对不会帮助妾室去欺压正室。
反倒是,若正室被妾室欺压,夫家要联合正室针对妾室,毕竟,只能为妾的女子,其本身的出身,必然是比不过正室的。
当然,也存在例外,古语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