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贵地区有史以来,恐怕都未曾发生过如此巨大的战事,桂贵川三省屯兵超过了三十万,其中黔桂屯兵超过了二十万,古来就有蜀道难之称的四川,则只是做重点防御,蒲甘想要进攻四川,地形是他们最大的难度,河流众多,山高林密,水势湍急,没有这种地域作战的优势的蒲甘王朝,绝对不会选择向四川腹地开战。
云南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和广西交界更有着高原平原之称的文山坝子,无论从地势还是能进攻条件,往东进攻都将是最好的条件。
只是,想要往东进攻,广西驻军可不会让他们那么轻易冲破防线,尤其是广西还背靠着广东湖南这两大富裕大省,作战后续力量可是一点都不弱。
后勤比之于蒲甘只会强不会弱,这是蒲甘投鼠忌器的原因。
当然,若是能战胜大夏,倒也会一举击溃这个东方巨龙的信心,一举崩塌这条东方巨龙。
只是,这件事,身为蒲甘王朝的国主的阿多罗却深深意识到,前一段时间的水患,未能将大夏内部搞得一团糟,就代表蒲甘王朝失去了最佳的进攻机会。
最重要的是,大夏对于蒲甘王朝的提防,大大牵制住了蒲甘王朝的手脚,阿多罗无法倾尽全力针对东南方的诸小国的一统,以至于现在蒲甘王朝内部残余了许多不可控的因素。
此时还未发生战争还好,若是发生战争,这些弊病将会彻彻底底的爆发出来。
其中最让阿多罗担心的,便是西部沿海地区,大夏拥有庞大的海疆和海上霸权,一旦开战,东部沿海将会成为大夏水军的主要战场,登陆战争一打响,可以想象,蒲甘王朝将会腹背受敌。
加上未能彻底征服的一些国家的剧烈反扑,皆是蒲甘王朝那看似已经算是比较强盛的国土,将会顷刻间分崩离析。
二十年时间,尽管他一直都在战斗,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募兵,而且阿多罗的王朝太过于强硬,根本不给百姓一点点的反抗余地,为了尽可能快一同南方,让国人认可这个国家是不弱于大夏的强国,然后逐步与大夏抗衡,最终带领蒲甘王朝取代这个屹立在东方的帝国,成为这一片地域之上的最强者。
只是,阿多罗的求胜心太过于急切,尽管以横扫的姿态扫平了东南部多个国家,但丝毫没有考虑到,盲目增大体量带来的后果。
不将肥肉锻炼成肌肉的话,虚胖的人可是会将自己压垮的。
连年的征战,尤其是分散开来的多点开花的方式,虽然提高了军队的战斗素养,但不断的损失老兵补充新兵,会让得不到充分训练的军队变得良莠不齐。
这也是为何,二十年过去了,蒲甘王朝的版图在不断的扩大,但是精锐军队却只维持了二十万,其中十万还是拱卫京都蒲甘城的重要卫戍。
因为是从西往东的扩展,越往东蒲甘王朝的影响力便越是弱,尤其是南部原属于后世越南的地界,此时依旧没有彻底征服,南部的原属于泰国的区域也依旧又三分之一还在抵抗,原属于老挝的地界虽然已经全境征服,但也依旧伴随着原属皇族的抵抗,柬埔寨所属地域则根本还无力去征讨。
东南部几乎都是问题,这也是蒲甘王朝现在的最大困境。
而他们最好的机会,便是大夏内祸,但是现在的大夏还会内祸吗?他们依旧逐渐不抱希望了。
大夏朝堂之上,那群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面对堪比大夏开国皇帝的现任皇帝,他们似乎变得有些束手束脚,军权虽然还把持着一部分,但已经不足以转化为胜局了。
第二种条件的话,便是大夏四面受敌,吐蕃,西域,胡人加上东部倭国一起出手,那将会是最大的希望。
只是,胡人被死死钉在北部草原,西域根本毫无战力,稍稍有些战力的吐蕃,被定远侯死死钉在河西走廊地区,南下不得,若非士兵受不了上山之后的那种呼吸乏力的虚弱状态,早在吐蕃发动战争的时候,便应被打进去了。
大夏在内耗期间,这些国家除了蒲甘因为大夏内奸的缘故占据了一部分优势,其他几面,尤其是北部胡人,被老帅打得丢盔弃甲,若非草原之上无险可守,否则老帅早就将防线往前推进不知凡几了。
这一场战争看似是大夏主动发起,但实际上达到如此规模,也只是蒲甘王朝收到消息,主动集结军队,陈兵边境,后续才是大夏军队开赴前线,所以才形成如今的对峙局面。
而这一切的起因,只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消息。
黔贵南部边陲小镇,此时已经是繁忙一片,马车缓缓行走在小镇之中,因为军队的到来,导致这一段时间,军队的采买量增加不了,而自然带动了当地的一些百姓的营收。
大量的采买,快速消耗着百姓手中的粮食,这种情况会随着采买力度的增大而逐渐凸显,比如说现在,经过将近三个月的采买之后,这个时候的后勤居然还没供应商足够的军粮,这让后勤有些困难起来。
而采买导致粮价和菜价攀升,这就会出现一些投机取巧者,肆意抬高粮价,就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之下,出现了。
国人爱国情怀者多,但也有唯利是图之人,而且人的劣根性使然,有一必有二,有人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就必然会有跟风之人,趋利而避害,这是人的有点,也是人的缺点。
三人将马车暂时放置在客栈,借着这好不容易出现的一个好天,便想要采买一番,木炭以及一些可以在路上充饥的干粮都没了,但路过的几家商铺,却是让林阳和苏菡萏的眉头都深深皱了起来。
“粮价这么高,对于战争可不是什么好事!”林阳说。苏菡萏点头:“这些人难道不知道,现在面临着战争吗?如此抬高粮价可是会寒了军人的军心的。”
“逐利是商人的本质!”
林阳对于这一点是很清楚的,但若是一昧的追求利润,不求底线的话,这件事将会变成一种犯罪一样的事情,而且会越陷越深。尤其是在这种家国危亡的时刻,这样做无疑是大损军心的事情。
“逐利,并非不允,只是现在是战时?”苏菡萏刚想要反驳,林阳便是说:“菡萏,你有注意到吗?之前的几家粮铺,其实已经都是处于一种缺粮的状态了,我想在此之前,粮食价格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波动的,有因必有果,价格高低也逃不过一个“物以稀为贵”啊!”
“物以稀为贵?”苏菡萏顿时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