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连跳了许多曲,等他们一起下场时,宝玉就提出要带她出去吃夜霄。她想给春霞打个招呼,可是,却发现春霞早已经不见影了。宝玉就说春霞早就让人给带走了。
宝玉用一个很大的摩托车把秋雯带到了一家高档的咖啡馆,吃了些甜点,然后,又把秋雯带到了自己的住处。这是一间十多平米的房子,屋里有一张大床,一台电视和一套音响。灯光是暗红色的,在低缓缠绵的音乐声中,两人就不自觉地搂在了一起亲吻起来,接下,是脱衣和上床,一切都是那样地自然和默契,息息相通,就跟他们一起在沉醉的音乐中翩翩起舞一样。
离开宝玉的住处,走在回去的路上,想着刚才跟宝玉发生的那些事,秋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背叛和犯罪感,只觉得这是男女之间感情和欲望的一次自然交合,既不像书本上所说的那样神秘,也不像人们所说的那么丑恶,当然也就不会让她有那种疾首痛心的自责与愕悔。因为她知道当一个两情相悦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时,这种事情似乎是不可避免的。这使她想起了母亲和许彬。她想母亲和许彬当时是不是也是这样?
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在母亲和许彬的关系上有许多的失策和误导。本来,她是想让许彬通过与母亲的接触来获取母亲的好感,改善母亲对许彬的看法,同时,也好让母亲多出来走走,换换心情。可是,却没想到他们的关系竟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特别是她不该让母亲跟许彬一起去度假,而且,她也知道他们可能会住在一个房间里,可是,她只是想着母亲和许彬之间一个是岳母一个是女婿,哪会发生这种事情。却没想到男人和女人都是有感情和有欲望的动物,只要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住在一起,就有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再说母亲虽说已是半老徐娘,但相貌年轻,性情温柔,对男人自然会有不少诱人的魅力。而许彬属于那种很有成熟风度的中年男人,这种人很容易对女人怜悯动情。可她却总是想方设法地把他们撮合在一起,咋能让他们不出事呢?如果说这事要是发生在母亲和别的男人,或是许彬和别的女人身上,她也许已经宽容他们了,可是,这事恰恰就发生在母亲和许彬的身上,这种现实让她简直没法接受?
但是,这些苦恼和忧烦很快就被一种新鲜和饥渴般的感觉冲淡了。这些天里,她的脑子里老是转辗反侧地想着宝玉,甚至有种莫明与极度的渴望。这种欲望是那样地强烈和激奋,让她想平静都平静不下来。如果说她对宝玉的相思和依恋是对许彬的一种背叛,那么,她热切地渴望着背叛,因为这种背叛能使她获得一种暂时的充实和快感。她想自己是被他给迷住了,俘虏了,有些身不由已了。
一下班,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始化妆打扮,换了身漂亮的衣服,也不等春霞回来,便急急忙忙去了歌舞厅。宝玉正好在歌舞门前等她,一见她,便上前一下把她搂住,就要吻她。秋雯害怕让熟人见了不好,就赶忙推开他,小声说,“别让熟人见到了。”
两人手拉着手进到歌舞厅,在大厅里找了个情侣座坐了下来,要了些瓜籽和饮料,便开始点歌。宝玉首先点了支《啊,牡丹》,说是献给年轻的秋雯女士。这让她真有些被人当成了灰姑娘的感觉。宝玉的嗓音不仅优美宏亮,而且具有浓厚的抒情意味,难度很高的高音区他能很轻松很自然地一唱而过,所以,在歌厅里这些都非常业余的人群中,他唱出的每一支歌都显得很专业,每唱一支歌都能博得在场者的热烈掌声。唱过几支歌,宝玉又点了支《康定情歌》,要和秋雯对唱。秋雯觉得自己歌唱得并不算太好,要是跟宝玉对唱起来,免不了会丢人现眼,就不太想唱。但宝玉已经把话筒塞在了秋雯的手里,让秋雯没法不唱。于是,秋雯就跟着宝玉一起唱了起来。但是,刚唱几句,秋雯就觉得宝玉唱得太好,把自己比得不敢出声了,所以,只唱了一两句,就没再敢往下唱。
这时,一个打扮得艳丽时髦的三十来岁的女人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不容分说就从秋雯手上夺过话筒,伴着卡拉OK的旋律唱了起来。实际上,这女人唱得还是很不错,虽说比不上宝玉,却能跟宝玉和着对唱。可是,宝玉显然是对这个突入奇来的女人的无理冒犯非常恼火,马上停了下来,对那女人说,“你这人懂不懂规矩?”然后,一把从那女人的手上抢过话筒,塞在了秋雯的手里。秋雯道是挺希望让那女人跟宝玉对唱,就对宝玉说,“还是让她跟你一起唱吧。”宝玉说,“我是给咱俩点的歌,干嘛要她唱?”那个女人轻蔑看了一眼宝玉,说,“你不就是个陪唱陪舞的,你说你要多少钱吧。”宝玉像是受到了辱侮似地,骂道,“你这个巫婆,走不走开?”说着,便飞起一脚踢在了那女人的脸上。只听那女人尖叫了一声,便捂着脸倒在了地上。顿时,歌厅里乱了起来。秋雯害怕事情惹大,便拉着宝玉出了歌厅,一起去了宝玉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