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我也会去屈子祠的独醒亭坐上一会,用天问的姿态思考着人生的价值和意义。屈子祠又称屈原庙,位于汨罗江畔的玉笥山麓。这里刚好是一片高高的山崖,独醒亭就耸立在在山崖的边上,居高临下,眼下是宽阔的江面和不尽的视野。特别是早上,江面一半被阳光照得明光闪亮,一半被云层的阴影遮挡。仿佛是阴阳的两级和喜忧的两色。凉风从江面一阵阵地吹来,让人感到舒适的微凉与清爽。站在独醒亭上朝着江面望去,一股屈原式的忧思和悲绪便会油然而生。虽然江面上野鸡片片,白帆点点,江风如歌一般地徐徐地吹来,可是,心中涌动的却是厌世的悲怆与忧烦?
放眼看去,人们似乎都在拼命地挣钱,好让生活富裕一些。可是,钱挣多了,生活也都富裕了许多,可是,人们是不是就真地幸福快乐?人们似乎并没有快乐,忧虑反而更多更深了。是的,如果富裕能消除忧虑,那么富人就不再有忧虑了。可实际上,富人和穷人一样,任何时候都有着各种各样的远虑与近忧。
回想起来,除过林玉清和郭淑娴,我还有过一个恋人,是我在插队时爱过的一位乡下妹子。她的名字叫崔云秀。她是一位清秀得无法形容的妹子。可以说是我在整个汨罗街里所看到的最清明灵秀的女孩。她是大队部的广播员。我们生产队在罗江的江边,而大队部在茶山的山脚,两者相隔着一道五十米的山坡。南方的农活是非常地辛劳,特别是春插或是双抢大忙季节,我们都是早上天不亮就下地,到了晚上天黑了才收工。春插时是天天冒雨,双抢时烈日炎炎。我们整天地泡在田里,弯着腰不停地插秧和割稻。在那种日复一日繁重的辛劳中,一个人要是心里没有一个寄托和慰藉,日子就很难坚持下来。
于是,我就爱上了那位全公社最漂亮的妹子。我们生产队没有电灯,我就每天晚上去她的广播室,和她一起吹口琴,听唱片,天南海北地讲故事聊天。但是,我从未向她吐露过真情。我知道我是在等待着招工,早晚是要离开这里。可她却是在真心爱我。我们虽然没有拉过手,接过吻,但我们都相互地爱得很深,一天见不到面就会非常地想念。我想她肯定知道我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可是,她依然在深深地爱着我。我曾有两个月被调去为武汉来的勘探队帮忙在山里搞测绘,营地离大队部有十里路,而且全是深山小路。可是,因为想她和见她,我常常会在夜里一人走在深山的小路上,山里有野鸡、狐狸和野猪,常常会在我路经的路上和林子里出现和扑腾,吓得我心惊肉跳,但我还是忍不住地要去看她。她也会过上一段时间来到营地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