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徐大妈跟前,知道她是在等待和迎接刘大伯,就默默地陪着她。山崖下是一段垂直攀爬的石梯,约有三十多米高,也是最危险的一段石梯。所以,这么晚了,刘大伯还没有回来,徐大妈自然是很不放心。
老人问我,“吃饭了没?”我说,“吃过了,我看你半天不回来,就想看看你在干嘛呢。”
老人说,“山里没人,路很难走,他每次出去,我都不放心,都要来到这里接他。”我听这话,就很吃惊,说,“可你一个女人出来,走这么远,就不害怕?”因为我知道这山里不但有野猪,还有老虎。
她温和地笑了笑,说,“没得关系,几十年都是这样,习惯了。”接着,她又说,“小伙子每次都对我说,让我不要出来接他,可他没回来,我不放心,在家里呆不住,就要出来接他。”我说,“你们两人的爱情和关系好让人感动。”她说,“他爱惜我,我也爱惜他。两口子嘛,就是这样。”我说,“山路那么长,有二三十里路,这一去一回的,你能知道他何时才能回来?”老人说,“平常他都是在太阳落山时就回来了,可是,今天不晓得是怎么了,现在还没得回来。”
正说着,就听到山崖下面传来了有人唱歌的声音。我们朝下面看去,就见在石梯的转弯处,一个身影正朝这边快步地走来。徐大妈就扯着嗓门喊道,“小伙子。”那边回道,“老妈子。”我也大声喊道,“刘大伯,你回来了?”那边回道,“回来了。”
不一会,刘大伯背着背篓就来到了云梯之下。就见他手脚并用,开始朝上攀爬,我看他爬得这么快,比年轻人攀爬得还快,就担心地说,“刘大伯,小心点!”刘大伯说,“晓得了。”刘大伯终于爬上了云梯,徐大妈高兴地拉着他的手,问,“今天怎么回得这么晚?”刘大伯说,“我把客人们送到了山下,就回家看了看孩子,吃了顿饭,然后又到集市里买了些东西。”
徐大妈接过刘大伯的背篓,要自己背,可是刘大伯不让她背。于是,我便乘机抢着把背篓背在身上,然后朝着山上快步走去,好让徐大妈和刘大伯两人说话。
回到屋里,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徐大妈点亮了油灯,放在了小桌上,然后就忙着给刘大伯热饭。而刘大伯把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了小桌上,有一小袋大米,一小包盐,两盒火柴,两节电池和一块熏肉。我朝刘大伯问道,“你不是自己种水稻,干嘛还要买大米?”刘大伯说,“你要在这里住几天,我们这里没什么好吃的,就买些大米招待你。”我听着这话,就挺感动,说,“你还怕我吃不到大米,我在重庆,天天都要吃米饭。”
饭端上了小桌,徐大妈和刘大伯两人开始吃饭。为了省油,灯焾调得很小,所以,屋里还是很暗,只能看到小桌周围这一片亮光。徐大妈问刘大伯孩子和家人的情况,问得很细很多,刘大伯也回答得很细很多。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听出他们好像有六个孩子。于是,我就问徐大妈,“你们有六个孩子?”可徐大妈说,“哪里,我们有八个孩子,有个孩子已经不在了。”我真地有些不敢想像,大妈和大伯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中,竟然养了八个孩子,这真是不得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