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旧日的恋人张宝同 2019.3.2 多伦多之旅

6.盛情邀请

当我们走过一片小树林时，她继续对我说，“我和孙宝亮离婚后，和叶继伟生活了好些年，一直都没敢把我们离婚的事告诉父母。我知道当父母的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女儿离婚。直到我有了第二个孩子之后，才给他们说我跟孙宝亮离婚了，嫁给了叶继伟。他们先是吃了一惊，但并没有责怪我，只是说只要我生活得幸福快乐，他们就放心了。我可能一共回过三次国，可是，我每次回国都是一个人回去。我不想让熟人们知道我离婚了。所以，父母也从来没有把我离婚的事给别人说过。”

我说，“我去你家，你妈也没有对我说你离婚了。”

她说，“我也不想离婚，可是，不离婚，我就得要一直忍受那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艰辛和苦恼。可是那种艰辛与苦恼太折磨人了，真让人受不了。”

我说，“我下乡时那种辛劳和苦难要比你苦得多难得多。特别是在春插和双抢大忙季节，每天都是天不亮，大喇叭就响起来了，你就得赶紧出工，下到田里插秧或是割水稻，一直干到九点来钟，才回家做早饭，一般都是把剩饭一炒，随便一吃又要上工了。再一直干到下午两点，再回家做午饭，急忙把饭一吃，继续上工，一直再干到晚上九点来钟，天黑得看不见了，才能下工。因为腰一直弯着，下工时腰都挺不直了，晚上睡觉时腰疼得老是做恶梦。晚上回到屋里，又得要做饭。有时没菜，从农民家的地里摘上两个辣椒就炒上一盘菜。就那样，我一直干了两三年。可是有的人都在农村呆了七八年。”

她说，“其实，当时我们同学也有许多下乡了，可我是独生子女，不用下乡。所以，我就一直留在学校里补习，后来就考了大学。如果我要是跟你们一样也下了乡，命运也许和现在就不一样了。”

我说，“是的，如果一个人没有上大学，他的命运就会受到很大的限制。如果我那时能考上本科，命运也恐怕会大不相同了。我肯定不会在中学当老师，恐怕也已经去了美国或是英国。”

她说，“那我们也不会相识和认识了。”

我们一直顺着小路走到了很远的地方，可是，前面还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原野。这边的原野不像国内，到处都是田地，而这边的原野都是草地和坡地，一派原始荒野的迹象。很容易让人想到人类起源时的蛮荒景象。

她问我，“你打算在这里呆几天？”

我说，“不一定，可能是两三天，或是三五天。”

她劝我说，“不远万里地来一趟不容易，好好地玩上几天。这里有许多的风光美景，可以好好地看看。”

我说，“我准备去尼亚加拉大瀑布那边看看。”我多次在电视里看过，很想到实地再看看。

她说，“是应当去看看，人生能有几次游，何况是不远万里来到这里。”

看着她有些温情的模样，我不禁有些冲动，就说，“其实，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是专门来看你的。”

她显得有些吃惊，说，“你至于跑这么远来看我吗？”

我坦诚地说，“我有一个愿望，想把过去跟我谈过恋爱和见过面的对象都拜访一遍，想看看她们的生活咋样。”

她非常不解地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是为了写作？”

我摇了摇头，说，“我觉得她们都是我生活和记忆的一部分。我想拿她们跟我的婚姻进行对照，看我的婚姻是不是真地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