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将王冰从他怀里夺过来,自己抱着,伸手替他抹眼泪:“阿冰不哭。”
王冰没想到一向不太喜欢自己的杨明叔叔居然这个时候来救自己,这下子哭得更厉害了,王小明将尿湿的床单、被套和裤子都卷吧起来,扔进盆里先泡着。
还忍不住唠叨:“被套都湿了,连床垫都给弄湿了,今晚上看要怎么睡,你睡地上吧。这么大个人了,想撒尿还不知道叫人吗?在家天天那么听话,到点就知道醒,这到了新地方就不知道醒了。”
杨明一边给王冰穿衣服,一边听着他的唠叨,说:“床垫搬到阳台上去晾着,被子洗了,用洗衣机甩干,晾一下,晚上应该就干了,不行就去买一套新的。”
王小明看着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买菜吧,我洗好被子再来。”
杨明说:“你先把衣服穿上,别着了凉。”
王小明才发现自己起来就给王冰收拾残局,还穿着单衣单裤呢,不由得打了个喷嚏,赶紧去穿衣服。
杨明问王冰:“你跟着阿伯,还是跟叔叔去买菜?”
王冰有些怯怯的看着王小明:“跟叔叔。”这还是这小子头一回主动亲近杨明呢。
杨明牵着他的小手:“走吧,去买菜。”
王小明看杨明带着王冰走了,赶紧在后面补充一句:“阿冰,要跟紧叔叔,不要乱走,别走丢了。”
王小明将洗好的床单被套晾在阳台上,抬头看着防盗窗外阴晴难测的天色,居然是个难得没风的冬日,心里怀疑床和被子能不能干,抽空去买一套被套好了,如果床垫不干,就睡另一间屋里,那房间有一张单人床,本来是留给于南的,好在他现在还没回来。
王小明打算得很好,然而从早上就预见了这是混乱的一天。这一天分外的忙碌,从上午九点开始,电话就响个不停,全都是打电话订餐的,有现在就开始订年夜饭的,还有订酒宴的。
年底是办喜事的高峰期,尤以结婚喜宴最多,其次是寿宴,还有摆满月酒的、乔迁新居的,等等,所以年前是酒楼的消费高峰。
王小明家的饭店虽然不算大,但也能摆上二三十桌了,对一般的宴席来说,已经够了。虽然开张才两三天,店子的名声却已在外了,有不少客人打电话来预订酒席。
这些王小明都还没来得及和杨明商量,菜谱都没定过,规格什么的完全没有标准。王小明只能先应下时间,跟杨明商量好了再跟对方讨论细节问题。一上午竟接了三场酒宴,王小明粗略盘算了一下,假使是一千块一桌,一桌赚个两百块,摆个酒席,至少都有十来桌的,倒也是赚钱的。
不知道是早上着了凉,还是电话接太多了,王小明感觉有些头昏脑胀。到了午饭时间,王小明的感冒加重了,头痛眼涩流鼻涕,在打了三个喷嚏之后,杨明发话了:“赶紧出去,这里不用你忙了,上前台收银吧,记得去买药。”
王小明知道自己这情况呆在厨房里不合适,他耷拉着脑袋出了厨房,并不去买药,一点小感冒,吃什么药,自己年轻力壮,扛一下就过了。王小明吸溜着鼻子,去给客人点单。
刚点了两份,张易伟过来了:“老板,你去休息,我来,我来。”这小子今天变得格外勤快主动,因为他知道杨明教做菜一道价值五千块,他好好表现,就能免费学做菜。
王小明只好回到收银台后坐着,王冰本来坐在那儿玩他的奥特曼,看见王小明来了,就有点想逃走,他还记着今早屁股上挨的那一巴掌呢。
王小明瞪他一眼:“臭小子,这么会记仇。谁给你吃,谁给你穿,谁带你睡觉的?你不喜欢阿伯,以后就跟着杨明叔叔吧。”
王冰低着头不说话。王小明打了个喷嚏,扯了一些纸擦了一把鼻涕。王冰抬头看一眼王小明:“阿伯你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