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上她。”新来的狱卒说。
他的提议令老狱卒们哄然大笑。其中一个好像往地上吐了口痰,嘶嘶地嘲笑着说:“那你就去啊。用不着害羞,没人会偷看你的小棍儿。”
刚上任的新人被他们的反应激怒了,立意要实施自己刚才的念头。他的脚步声噔噔快响,迅速朝牢门逼近。他走到通道中间,另一个更轻捷的脚步赶上他。
“嘿,新来的,消消火。”一个细柔点的声音笑着说,“我建议你别这么干。有什么必要啊?外头的村子里多得是小马驹,你想骑哪一匹,她们的父母要欢天喜地。”
“村子里可没有长角的。”
“那有什么要紧?你瞧瞧你的粗手,碰什么都能光滑得像圣油。带进房间关上灯,就是个男的你也摸不出来。”
他油滑的谑语又激起狱卒们的哄笑,声音回荡在吊顶上悬挂的黑铁锁链间。一滴凝结在铁锈上的露水坠了下来,正落在牢门前。
水珠表面映出细如蚂蚁的倒影,通道上的两名狱卒在水珠中晃动交谈。
他们很快从普通的谈话变成了暗藏火药味的争执。新人大约是刚从下面的牢房里调来,自以为得到提拔,因此急于立立威风。这样的事老狱卒们也常干,可他们很清楚该找什么样的下手。
“我是出于好意才这么教你,新人。”那细柔的声音说,“上一批人都被带走了,但这些房间很快会被重新填满,法师、奴隶、祭品……到时候你爱找谁都成。只要你别去碰这个长角的女人,你就能活到那一天。”
新人因为愤怒而喘着粗气。他映在水珠上的身体是变形的,只能粗略分辨出他赤铜色的皮肤。加上他那暴虐狂躁的性格,足以推断他大约有琐祆深渊的血统。
如果他面前的是外头的村民,那副暴怒公牛的模样确实挺吓人,可老狱卒们根本不在乎。他们还是在笑,细柔嗓子的半羊人萨缇轻轻踢着地面。他的脚步听上去和所有人都不同,是羊蹄敲打金属的声音。在公主山外的民间传说中,这种声音会令闻听者灵魂受制,任凭羊角恶魔摆布。
事实上萨缇并不会这类魅惑性质的法术。他有种类似山羊的习性,喜欢往陡峭的山壁跑,但他并不总是一个人去。通常他会去下层的牢里挑选两三个不那么重要的囚徒,把他们一起拖到最险峻难逃的山崖顶上。据说他命令他们在那里自残、决斗、互**淫,最后则把他们全部推下悬崖。坠落者撕裂灵魂的哀嚎会随猛烈的风啸响彻涧壑,再透过牢顶的小窗钻进来,令所有囚徒肝胆俱裂。
这个爱好和特长让萨缇在狱卒中很受尊重。尽管如此他也懂得把握分寸,从不去碰超出他权力范围的囚犯。眼下撞见有新人想尝尝鲜,他不像其他狱卒那样冷嘲热讽,而是用羊类曼声好气的腔调劝说着。
“你得仔细考虑这件事,想想自己是怎么得到这次晋升的。”他笑嘻嘻地低语道,“在你来这儿以前,戴着你那块小牌子的是个大家伙。我都说不上那老兄的种族,不过他肯定有食人魔的血统。他来的头三天就干了你想干的那事儿。哎呀,那可是一场好戏,他抓住她角上的链子,把她的头对着墙一通猛捶,然后拖进最里头那间屋子。那中间的混乱就别提了,血呀、头发呀、扯下来的指甲呀……总之那老兄可会折腾了,链子摇晃的声音吵了一夜,害得我们谁也没睡着。等第二天早上我们再去看,她就血淋淋地躺在角落里,我们差点以为那老兄搞了一整夜的死人哩!”
新人的呼吸因为亢奋而变得粗沉,像野兽低吠蠢动。萨缇尽管不会法术,却是煽动暴力和欲望的天生好手。
他一下一下踢着羊蹄,以描述喜剧的莞尔语调说:“别那么着急呀,新人。那事情不过发生在七天前,可你瞧瞧她现在的样子。伤口全好了,指甲也长出来了,又是匹难缠的烈马啦。你再想想你前任去哪儿了?”
新人的呼吸顿住了。那躁动的野兽嗅到风声,不得已暂时按捺。他思考起萨缇的话,发出模糊而不满的哼声。
“她是底波维拉尔送进来的。”这新人缓慢地说,“我听说,他们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