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普西隆仿佛听不明白那样冲他开朗地笑:“哎呀,有点着急嘛。没想到你突然拿出这么一个怪东西……”
罗彬瀚没听清楚后头的话。这会儿他意识到宇普西隆在他面前,便开始四下搜索邦邦。他在想象中是要找一团飘在空中的烟雾,结果却一无所获,直到他发现邦邦就躺在他脚边三步不到的位置。
他吓得往后一跳,宇普西隆却按住他的肩膀:“没必要那么紧张,周雨先生。请仔细看看他的样子吧。”
他说完话时罗彬瀚也看清楚了。邦邦,那个四条腿的长脖子邦邦,正四肢僵硬地倒在地上。第一眼看去时仿佛是死了。可罗彬瀚很快发现他在轻微而持续地痉挛。那无疑是某种超出想象的痛苦使他丧失了反抗,而把脖颈以一种怪诞的、简直像已断裂的方式夹藏在腿间。不管由谁看去,都会认为他已丧失威胁。
罗彬瀚茫然地看着他。宇普西隆在身后拍拍他的肩膀。
“看来是陷入应激状态了。”宇普西隆说,“还真是意想不到的杀手锏呢,周雨先生。没想到你有这种急智。”
罗彬瀚钝讷地答应了一声。可那并未给他带来多少骄傲,实际上他自己也正摸不着头脑。他当然知道邦邦会受这该死的仙女棒魔法影响,他们曾经一起在火花中尖叫,可那不过是很短的一刻。
“……我没想到会这么有用。”他说,“我以为他就是和上次一样,就是稍微地……麻一下?”
“上次你也只点燃了一根吧?法术这种东西会随着数量增加而变得完全不同。没有经过试验就这么做,实在是太胡来了,周雨先生。”
宇普西隆用一种宽慰的口吻说:“连我刚才都被攻击进去了。虽然只是一小会儿,不过恐惧类的幻术还真是危险啊。”
“……我当时可能省略了点内容。”罗彬瀚说,“这玩意儿不是什么恐惧术。”
“诶?那是?”
“它让你想起一些尴尬的事。”
罗彬瀚开始瞅宇普西隆。他看到后者猛然拍打脑袋,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难怪对我不起作用呢!”
“你干过什么?”罗彬瀚问。眼睁睁看着宇普西隆松开自己的手,开始拨弄圆筒里剩下的三根仙女棒,专注地研究着这仅剩的魔法道具。他很想锲而不舍地问下去,可是这会儿他又想起了更要紧的事:他的匕首,还有阿萨巴姆。
他有点僵硬地回头,看到阿萨巴姆仍然站在那儿。他的匕首已握在她掌中,而她的脸色却很苍白——实际上她一直都很苍白,可罗彬瀚却觉得这会儿她比往日看起来更无血色,那是一种细微神态上的挫败。他立刻想通了原因,为这发现而大吃一惊。
“你?”他脱口而出。阿萨巴姆往后退了一步,紧紧地抿着嘴唇。那无异于大声地承认。对罗彬瀚来说实在不可思议——但谁也没保证过不是吗?谁也没说所有的古约律都跟荆璜一样毫无羞耻之心。
“……这和你的脊椎有关系吗?”罗彬瀚忍不住问,“还是说宠物?”
阿萨巴姆的影子开始暴动。它们就要越过罗彬瀚刺向宇普西隆。罗彬瀚没来得及转头,他却听见身后传来啪嗒一声。
“过来之前我会点个烟花给你看喔,小姑娘。现在不需要保持镜光形态,我就没那么好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