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战斗开始
“这让我我想起一个传说，也是别人说给我的，小圆，你要听吗？”
周围的游客吵吵闹闹，为那价格是普通车厢三倍以上的贵宾位置欢呼沸腾，就像是突然烧开的水壶，发出喧哗聒噪的声音。
而在这噪声中，小圆和樱井明就像是两个将这件事置身事外的唯二两人，在这方小桌子上专心地说着奇怪的话。
“是！学长！小圆想听！”
小圆还是第一次被异性如此亲密的叫名字，相比之下，贵宾席也算不上什么了，不过大概这车内的空调是真的坏了，现在她觉得又闷又热，跟裹在一床厚厚的棉被里一样。
“传说田代岛里有一个猫神社，在那个深山中的神社里，游荡着不知何处来的猫，它们在烛光中嗅着彼此轻声喵喵，每年假日都有很多人乘船去看那座猫神庙社，但没有人能听懂猫的语言。神官们说那里的猫都是神，它们居高临下地讨论着每个拜访者的悲欢，对那些最需要帮助也最善良的人，猫们会舍弃九条命中的一条，化身去帮助他们。”
樱井明感觉大脑都要烧掉了，他在一瞬间干着很多很多事情，就像是一台电脑狂开了好几个游戏不停歇的玩着，就算温度不断飙升都不能停下来，因为，停下的那一刻，就是身死之时！
磕磕绊绊说完记忆中翻出来的故事，樱井明又喝了一口水，看着眼前又重回泫然欲泣模样的女孩，有些沉默。
这个故事还是奈美给他，不，是给他们，她的学生们讲的。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小圆忽然哼起了歌，不，准确来说是半哼半唱，唱的也很奇怪，竟然是用猫的语言唱的，是猫之歌吗？这家伙……
樱井明不再迟疑，从一旁随身带着的背包中掏出了那个方方正正的铁盒子。
樱井明目光闪烁，但是还是慢慢的把他放在了桌子上。
小圆还在唱着她的猫之歌。
“呼~”
樱井明不知道现在是何心态，其实他始终都没有完全相信眼前这位女孩，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位女孩确实撬开了他一角的内心。
但是，现在，就像是念悼词一样，这部分尚未泯灭的人性，就要完完全全死去了。
铛~
铁皮盒子被打开，露出里面最后两支“莫托洛夫鸡尾酒”，一支是深沉的暮色紫，一支是如毒蘑菇般鲜艳的橙红。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了，他被执法人找上了门，而另一边的战况也不容乐观，他需要这个，也只能用这个了。
“喵喵？学长你怎么了？”
小圆喵声喵气的问。
噢对了，还得让这个猫族女孩先走开再说。
“这是我的药，止疼的，我头疼的不行，对了，你怎么不去贵宾车厢？”
樱井明强忍着恐惧，缓缓拿起了一支，猛地对着手臂扎了下去！
“喵喵，我等你。”
小圆从背包中翻出一张自己的手帕，像是之前樱井明递过来的那样递回给他，“小圆在等学长一起噢。”
樱井明倒吸一口凉气，觉得一股深寒从血脉深处传了上来，像是在茫茫无际的北冰洋下被水鬼拽住了双腿，任由他使命挣扎也无济于事，冷，彻骨的冷，像是要把灵魂都结上冰了。
“学长！你还好吧！你嘴唇都紫了！”
小圆忽然变得有些惶恐。
“……”
樱井明看着那双漂亮又暗含关切的眸子，闭上眼睛，任由胸膛起伏，大口大口吸着空气。
原来这个中二又幼稚得可爱的女孩真的有些喜欢他，这才多久啊，算是一见钟情吗？
是因为这张脸吗？这张帅脸？
这是欺骗吗？这果然是欺骗吧，该死，这个笨蛋女孩。
脚步声消失在樱井明的耳中，但是那股令他几乎汗毛倒竖的危机感始终没有离去，他知道，执法人就在头顶，就像是午夜盘旋在上空的秃鹫，他们认准了目标，没有得手之前是绝对不会离去的。
而至于为什么迟迟没有出现……
樱井明看着眼前懵懂的无知小圆，心中轻笑了一下：猫精灵真的在庇护你啊，小圆。
“你走吧。”
樱井明轻声开口，光是开口就用上了全部的力气，但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不是狩猎，而是…活着！
樱井明伸手，伸向那铁盒中的最后一支“莫托洛夫鸡尾酒”，那支颜色鲜艳如毒蘑菇的橙红药剂，在灯光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你！”
樱井明一惊，全身忽地绷紧，一眨眼，那支药剂竟然被小圆捏在了手中！
她，怎么可能！不对！你是执法者！你……竟敢背叛我！
樱井明觉得一股冲天的怒火在胸膛里炸开——
“我来帮你吧，你……你这是什么病啊，要不要去看医生？”
小圆细声细语的，起身走了过来，像是要给他注射似的，躬着身躯，满眼的紧张和关切。
“……”
樱井明只觉得背后一身冷汗，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说：
“你快走吧，不用管我。”
“我扎喽？是这里吗？会不会很疼？”
小圆攥着那支鲜艳的药剂，犹豫着去触碰他的胳膊。
啪！
小圆吓了一跳，是她的手臂被突然握住了，樱井明将那药剂夺下，随即扎进了小臂静脉里，冷声呵斥道：
“没听见我说话吗？让你赶紧走！滚！滚远点！”
“喵…我…呜呜……”
小圆被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哭了，嘴里慌乱中又吐出喵喵的话语，呜咽着，像是一只被遗弃在路边的小幼猫。
“该死！别哭了！”
樱井明觉得像是注射进了一支火热的岩浆，他感觉他的血管正在一寸寸的撕裂，燃烧，全身上下全都在疼，钻心的疼，脑瓜子也疼，一切的一切都在崩溃。
——也在新生。
他感觉到这股力量，这是他的新生，力量在涌现，虽然还很微小，但至少他不是因为这个死掉的。
樱井明感觉再一次自己战胜了自己，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原来最后两针也没有那么可怕，他还活着。
“是小圆太没用惹学长生气了吗？呜呜……”
小圆竟然就这样哭泣了起来。
不你有用的，正是因为你，挡住了那些执法人的视线，他们估计还不知道我注射完毕了，正在进化吧，你是有用的。
但…不能说。
混血种的世界，从来不对普通人开放，樱井明冷着脸，抑制着全身的抽搐，内心的冲动和渴望，端坐着像是一座灰白的塑像。
“是，你太没用了，快滚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你最好也别再见到我。”
“啊！学长你还没有好吗？”
小圆似乎没有听到他那一句，这会正偷偷透过指缝看他，那光亮像是雨水洗过的窗子。
该死，这个笨蛋女孩是以为他病了！是在等他注射完毕之后就恢复好了，就能跟她一起走！
但这不是药啊拜托！他也没病！唉，怎么会有这么笨蛋的女孩。
脚步声再度响起，而他，也终于闻到了执法人的味道。
出乎意料的，这味道像是刚启封的一瓶清酒。
没时间了。
樱井明想起身，但忽然愣住了，他在桌子下面的手，已然成了鳞片斑斑的爪子......
“小圆，拜托你件事。”
樱井明轻声说，“我忽然想起有位朋友，他死了很久了……”
他看向小圆，又闭上，眼皮下的褐色瞳子像是万花筒一眼快速转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