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村后头的老杨树下面,就看到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在冒烟。
他走进,等看到了躯干和还没烧完的手掌时,才觉得这可能是人。
“我吓得边哭边往家跑。”
“当时周围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有。我还没大榕树的时候,有个卖山货的老头子和我擦肩而过。”男孩子回忆着当时的画面,“那老头子古里古怪的,都这天了他还戴着貂皮的厚帽子。”
宁宴问他有没有看到脸,他说没有,就觉得对方是个老头子,后背有点佝偻,走路有点跛。
个子不高,大约五尺五寸左右,男孩说比他高一掌的样子。
宁宴让男孩带她去村后面的大榕树下面,村里不少人跟着一起去。
宁宴问大家,“尸体烧成那样,是怎么确认是范韶光的?”
尸体的五官已经毁了,只有躯干还算完整,左胳膊上还有一截袖子没烧完。
保长就道:“边上丢着他的褡裢,里面有药还有他出诊时用的笔墨等。”
地面上还能看到一些当时尸体燃烧时留下的痕迹。
宁宴四处打量。
范家庄是背山面河落户地,沿着这个山脉和这条河,沿途有很多村子。
但每个村的后面是山,山看着不高,但路很崎岖草也生长得不错,可见平时往来的人不多。
这么偏僻的地方,寻常人应该走不到这里。
“卖山货的人,是往哪边走的?”
“往东。”男孩指着东面,“我感觉他可能要去郭村。沿着山脚一直走,远处就是郭村。”
宁宴又回头看了看西面,那边也有村子。
每个村子中间都隔着很多稻田,现在正是春播时间,田里的人不少。
如果换成别的地方,应该很快被人发现,可这棵树太粗壮了,树叶也很茂密,就算冒了浓烟也不容易被看见。
宁宴觉得,这不像是激情杀人临时起意。
而是有预谋的杀人。
且,凶手好像想要浑水摸鱼,烧死范韶光让衙门以为他和范勇一样,都是自燃死亡。
“仵作查验了吗?死亡原因是什么?”她确实解剖了尸体,但没有重复去查死因。
但据她看尸体的状态,人应该是死后被烧的。
“捂死的。”吴肖道,“全身没伤,鼻腔里没有烟灰,我觉得是这个死因。”
宁宴要求看死者生前留下来的东西。
跟来的两个捕快有点尴尬,“褡裢在衙门里。”说着又挠了挠头,“不过东西不多,就两包药一支笔半瓶墨,还有两瓶跌打损伤的外涂的药。”
“没有病例吗?她不是带着笔墨的?”
捕快摇了摇头,宁宴问马氏,“他平时出诊带病例吗?”
“带!”不等马氏说话,看热闹都村民就能告诉她,“他做事仔细,出一次诊,誊抄三份病历。”
一个写给病人留存,一个随身带在身上,回家后还要再誊抄一份放在家里留存,以方便以后查阅。
这么说,病例被人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