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无一赢家,皇帝说一句,宫人便拖走一个,行动特别迅速。
青璃一把推开宫人,爬行至皇帝脚边,轻轻抓着明黄的衣角,哭求道:“父皇,我真的不知道忽烈会死,我什么都没有做!是永丽,我叫永丽给忽烈送酒,然后他就死了!一定是永丽杀了忽烈!”
皇帝甚至都听不下去,斥道:“你到现在还在狡辩?永丽才十三岁,她如何能杀得了忽烈?你身为公主,本就为和亲而生,阳奉阴违,朕没砍你的头,都是念着父女之情!”
“请父皇叫来永丽对质!就算不是永丽所杀,也与她脱不了干系!”青璃不想当尼姑,死也不想。
“叫永丽来!”皇帝目光阴沉,已在极怒的边缘。
很快,九公主的生母方嫔,搀着九公主慢悠悠的走入,九公主双腿一软,跌跪在地,磕了一个头:“父皇,皇姐确实让我去给忽烈王子送酒,我不知她为何如此安排,我向来听皇姐的话,便照做。但走到一半,被人袭击后颈,昏了过去,醒来时已经在回宫的路上了!”
不知为何如此安排?
九公主年纪尚小,自然不知,但在场的人随便一猜,便知青璃叫九公主前去,是多龌蹉的心思。
九公主露出受伤的后颈,确实有一道红痕,显然被人打晕过。
九公主精神不济,说完便再次晕倒在方嫔怀里,方嫔满眼心疼道:“皇上,永丽一回来便高热不退,她还这么小,乳臭未干,甚至……甚至还未有月事,青璃公主怎么能让她去伺侯忽烈王子呢?”
方嫔直接挑破遮羞纸,默默垂泪,继续道:“永丽都知道身为公主,享尽荣华富贵,朝廷有需要,自当义不容辞!永丽一直想为皇上分忧解难,别说和亲,就是为了皇上去死她也是愿意的!青璃公主若实在不愿意和亲,大可言明,何须做这般龌龊的事!”
“你胡说!现在要去和亲的是我,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满后宫的公主,为什么偏偏是我去和亲?前朝宁愿割地,都不曾让公主和亲!”青璃驳斥。
闻言,众人大惊。
这话的意思是今朝不如前朝?
皇帝拂开皇后的手,怒蹬青璃一脚:“混帐东西,拖下去!”
“父皇!父皇,我不要常伴青灯古佛,我不要!父皇……”青璃凄厉的喊声,飘荡在空旷的皇城上空,仅剩袅袅余音。
皇帝疲累的摆摆手,太极殿中的人行礼退下,姜柟跟着皇后离开。
“太子妃。”
皇帝突然出声,姜柟眸中闪过慌乱,皇后默默送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目光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先一步离开。
姜柟顿住脚,回身,垂首应道:“父皇?”
“忽烈究竟怎么死的?”皇帝微抬眼皮,古井无波的黑眸之中,迸发出强烈的压迫感。
谢昀眉眼肖父,生了与皇帝近乎一样的眼型,但他眼眸亮如繁星,笑起来,勾着的眼尾总含着三分薄情,皇帝的眼底满是锋芒,笑起来也阴森。
姜柟浑身发寒:“回父皇,我不知。”
“你当真不知吗?”皇帝半眯的眸子划过一抹讥诮,从王德贵手中夺过两封信,甩到姜柟的身上,“你自己看看!好大一个局,竟连朕也敢算计!”
姜柟顺势跪下,视线落在地上的两封信上,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两封信最终会落到皇帝手中,皇帝认得她的字,如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