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青和南烟南姗皆侍立在侧,无人敢开口说一句话。
屋外。
“全部下去领二十军棍!今日跟着出门的两个严重失职,贬去职务,滚出东宫!”
“宗越,你罪加一等!自去领罚!”
雪已经停了,谢昀暴怒的声音,仿若比早晨下雪时,更加的寒凉刺骨。
他大步踏入,脸上的神情还未恢复平静,一挥手,兰青等人立刻垂首退下。
“你去了杜府,把人带走了。”
谢昀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关于堂爷爷,姜柟略感吃惊,她以为他会关心她被叶承丞绑走,以为他会在意是陈宴礼救了她,但他都没有。
她抬眸朝他看去,平静的问道:“是你把堂爷爷藏在杜府?”
“前面不是,但我知道后,也觉得杜府是最适合他待的地方!”谢昀敛眉作答,杜俭死后,杜思思嫁人,杜府无人,皇上因杜俭之死卧床多日,帝京中人尚无人敢看轻杜家。
将人藏在杜府,可掩人耳目。
“你知道了些什么?”
姜柟这满是试探的一句话,让谢昀顿感心寒,眸中燃起火苗,轻斥:“你为什么要支开羽林卫?他们是保护你的,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怎么办?你想见堂爷爷,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做这么多事?你是在防我吗?”
谢昀避重就轻,很显然他不愿意谈,现在出了太多事,不应该浪费时间在这里论这些。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姜柟深吸一口气,话锋一转,“魏府被抄了,芸白被天策府抓了,是你的意思?”
“魏府只是被天策府搜了,不是抄了!魏郡公一家出不了什么大事!我今早一直在宫里,对此事一无所知!你知道的,自从我入太极殿辅政,天策府已经不归我管制!”
谢昀坐在姜柟身侧,握住她冰凉的手,哄道:“你放心,天策府抓了,就是段政然抓了,芸白不会有事。”
“段政然当然不会动芸白,但你父皇呢?他会怎么对顾家人?”姜柟抽回手,盯着谢昀看的目光闪烁,满是质疑。
谢昀一时无话,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太多了,承诺太单薄,他说得多了,她不信。
沉默在两人之间爆发。
半晌,桶里的水凉了,姜柟用帕子擦干了脚,一双脚又痒又疼,她藏起来,用裙摆遮住。
她说:“晚上宫宴,我要去。”
谢昀看了她好一会,目光黯淡道:“好。”
“太子殿下,天子急诏。”钟公公在屋外头喊了一声。
姜柟脸上绽出一抹笑:“去吧,父皇刚刚病愈,必是离不开你。”
谢昀目光深幽的盯着姜柟瞧,专注得仿佛能将她盯出一个洞来,她浅笑道:“我一会总要去看看芸白,才能放心。”
“好,我来安排。”谢昀由衷道。
“谢谢。”姜柟随口道谢。
“……”谢昀怔住,脸上的神色风云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