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侍卫齐齐涌上去,戒备的挡在皇帝跟前。
“装什么?杜俭和叶赫能听我的?我们只是揣测了圣意!你犯错,我顶罪!我诅咒南梁,三世而亡!”
说罢,端嫔出其不意拔出禁军的剑,抹了脖子,血溅当场。
“母妃!”青璃大声哭喊,伸手捂住端嫔脖颈的伤口,却是徒劳无功。
端嫔倒在地上,脖间的血染红了地毯,嘴角含着笑,望向姜柟。
那笑,格外渗人。
没有人知道端嫔最后的笑,是什么意思,但姜柟知道,端嫔在笑南梁夺了北梁的天下,却最终还是流着北梁皇室的血。
皇帝面无表情,仿佛死的不是他宠爱了十几年的妃子,而只是身旁一条可有可无的狗。
“拖下去!”
一声令下,谢柏被拖下去押入天牢,等待大理寺裁决。
皇帝踩着端嫔的血,转身欲走。
姜柟大声喊道:“请父皇写下罪已诏,昭告天下!当年顾家一案,是您做错了!”
“太子妃,住口!”皇后龟缩在座上,看着端嫔的尸首心有余悸,急得低斥一声,声音颤抖。
皇帝脚下一顿,满殿鸦雀无声,就连青璃的哭声都压抑了许多。
“哗啦”一声,皇帝身后的御座,被狠狠掀翻在地,椅把上的龙头砸落,翻滚几下,砸到姜柟的膝盖,传来剧痛。
“朕没错!”皇帝沉声厉喝,受了一整晚的气,在此刻爆发,眸如利箭。
“顾家三十万英魂没死在北境的战场上,却死在回京的路上,石门关,光尸体都烧了一月有余,周家独子携顾润尸首回京申冤,却在帝京城门上被人乱箭射死!父皇贵为一国之君,如此大的冤假错案,如此多的人身死,怎能把错归咎到女人头上?”姜柟猩红着眼,浑身颤抖。
眼前一黑,只觉什么东西朝她砸过来,她没躲,不偏不倚的砸中她的额头,温热的血液沿着脸颊,缓缓流下。
周太师紧接着大声附和:“请皇上写下罪已诏,为顾家澄清污名!”
皇后观察着皇帝的神色,又看向姜柟那死倔的脸,生怕皇帝迁怒东宫,索性把心一横,来一波大的,她给段逸天递了个眼神,段逸天即刻走出来,跪下附和:“请皇上写下罪已诏,为顾家澄清污名!”
“请皇上写下罪已诏,为顾家澄清污名!”
“请皇上写下罪已诏,为顾家澄清污名!”
越来越多大臣出列,跪下附和,直至场上再无一人敢坐着。
“好!都来逼朕!!”皇帝无措的后退两步,踉跄一下,险些摔倒,幸而皇后及时扶住皇帝。
“皇上,你曾说过法不责众,既然众大臣皆有此意,罪已诏而已,有什么了不得的?写就写呗,反倒显得您敢作敢当,乃千古无出其一的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