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总有寒气，沈临州抱着湿漉漉的姜云姒，同样寒气入体，两个病患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沈临州大发慈悲让卫陵等人起身，在原处安营扎寨，点上火堆，两人的体温才渐渐恢复。

帐篷里还有沈临州提前准备好的衣裳，片刻后，姜云姒换了衣裳出来，这不过是摄政王府里寻常丫鬟穿的，然而穿在姜云姒身上，却仿佛是哪家小姐的装束。

“看来王爷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姜云姒坐在火堆旁，她自己因为落水太久，染了些风寒，因此脸色不太好。

然而她看着沈临州，与自己相比，他的脸色才是差得可怕。

“还请王爷伸伸手。”她先伸手，掌心向上，是一个邀请的姿势。

沈临州知道她的意思，便也毫不避讳地将手伸过去，也学着她的语气，“看来阿云对自己的医术颇有信心。”

“为王爷把脉，足够了。”姜云姒的脸色有些沉重，说着便让他换另一只手。

她跟着鬼医的这段时间，虽然鬼医没有教她什么真本事，但那些手札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再加上她曾看着鬼医给沈临州治病，自己也给沈临州把过脉，因此倒也不算难。

脉搏的跳动一下一下从指腹传到脑海，她微微拧眉，最后都化作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王爷最好立刻回王府吃药。”

“阿云怎么知道本王没吃药？”沈临州挑眉看着她，火光跳跃着，让他脸上的明暗也跟着变幻。

姜云姒从地上站起来，叫来卫陵，“尽快收拾，带王爷回去。”

卫陵看了一眼似乎不打算插手的沈临州，飞快地在心里权衡一番，道：“是，王妃！”

这一声“王妃”让姜云姒喉咙里像是哽了什么东西一般，宫中的太监这么叫，她还能理解为那人想奉承沈临州，可卫陵身为沈临州的心腹，他跟着瞎起什么哄？

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捉住，姜云姒低头，便撞进了沈临州那双仿佛无时无刻都温柔缱绻的桃花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