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能听见屋内有两个人的声息,应该是郡主和她的贴身侍婢。
“郡主,你别胡思乱想就能入睡,好几天了,你这样大半夜大半夜地不睡,会拖垮身子的。”
侍婢的声音小声而压抑,还是清楚地传入了侯戈耳内。
郡主的声音幽怨无力:“拖垮又如何?要我与古壶情断义绝,要我另嫁他人,还不如拿走我这条命。”
侯戈听得这话,已明白郡主的心思。他环顾四周,黑夜寂静。
“砰砰砰。”他轻轻敲了三下窗户。
“谁?”里面传来侍婢紧张的问话。
“我是古壶大人的侍从侯戈,我家大人命我送信给郡主。”侯戈贴着窗悄声说。
“你——郡主——”只听里面侍婢低声惊叫了一声,随即没了声息。
很快,屋内有了灯光,门开了一缝,侯戈侧身进屋。
侯戈看见郡主和衣而坐,侍婢紧张地立其身后。
比之前所见,郡主还是那般美丽,可消瘦了许多,昏暗的灯光下,可见她两唇微微发颤,双目闪着惊喜之神,脸庞微红。
“侯戈你——他——?”郡主话没说完,已两眼闪着泪光,声音颤抖。
“侯戈见过郡主!”侯戈拱手躬身见礼,随即从怀中掏出信双手捧上,“郡主,这是我家大人给你的信。”
郡主颤抖着双手,靠近灯下展开信笺。
“郡主,我知悉皇上将你赐婚甘氏之事,已到宁都,如郡主仍情系于我,我愿冒死进宫请皇上改变圣意,将你许配于我。若皇上不应,留我一命,我情愿带你私奔,你我于天高皇帝远之处,僻居一世,恩爱一生,郡主意下如何,复信交侯戈。”
郡主读完,已是泪流满面,钟情如斯,夫复何求?!死亦不足惜。
心念及此,郡主拭去泪水,提笔写下“对君爱如山,情深海太浅。若不能嫁君,身亡魂消散!”
将信交给侯戈,郡主神情毅然地说:“告诉你家大人,他在我在,他亡我亡。”
侯戈恭敬地接过信,郑重回道:“侯戈记住了,郡主保重!”
侯戈闪身出来,四下一望,身一纵,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古壶读了侯戈带回的信听了那两句话,沉默一会儿,突然说:“宫要进,爱要争,人不亡。”
“古哥真要进宫?”侯戈惊问。
古壶谈谈一笑:“当然,这还有假?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不奋不斗,幸福溜走。”
“我随你去!”侯戈急切地一把拉住古壶胳膊,好像他的古哥马上就要走了似的。
“若是皇上要杀你,我把皇宫杀个血流成河也要救你出来。”
“侯戈别说傻话了,那可是皇宫,我要真被皇上杀了,你给郡主带个信,说我古壶没辜负她,然后叫上文先生,你们一起到坐尿坝去居住,护好我家人,一起种土豆,赚大钱,过好日子。”
“古哥你——”侯戈哽咽着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