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吧你!拜拜,小羊。”
听闻此言,孤岩只能在冷风中一脸恼怒的看了看宛如变脸一般,态度在两个兽人间无缝切换的陨心用力关上的房门。
“我真是你爹吧!陨心?”
浊水尝试着抬头仰望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但碍于一些乌云,星光只是时隐时现,并没有想象中耀眼。
看回来,浊水注意到了正无聊的揣着口袋走在石子路上的孤岩,由于孤岩的通透视觉尚未关闭,共享视觉的浊水透过衣服注意到此刻他的胳膊上已经比当初刚来到时多了许多道伤口。
孤岩也注意到了浊水的目光,自己倒是没怎么打算隐瞒它们的来源。
“如果不嫌烦,你愿意听我说的话……”
两个兽人就这么走在幽静的石子路上,孤岩还是一如既往的打开了话匣子就没个完,而浊水则是歪着头、背着手听孤岩絮絮叨叨的讲述他胳膊上的伤口来源,其中有一些孤岩自己的美化和夸大成分。
“这个,嗯,这个是我当时不小心,呃,工作需要吧应该是,碰倒重木留下的伤口。当时……当时毅勇正好在砸下去的方向,我直接伸胳膊,替他挡了一枪……”
“嗯?‘呛’,是什么?”
“呃,不重要…”孤岩挠了挠鼻子,“反正我的脸上就刻着两个字:忠义!”
孤岩有些充满豪气的隔着衣服指了指这道位于右胳膊上方的闪电形长疤痕。
听着孤岩的叙述,面露礼貌性微笑的浊水还是很难理解故事中,粗壮的重木树枝掉下来时伸出胳膊格挡的主“人”公是怎么个想法。
“应该是跃身入险的功劳吧,要是平常的话,我肯定没那个胆子去帮毅勇挡住的。”
“什么话……你碰倒的东西,挡住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闭嘴,海阿姨!”
浊水结合刚才孤岩的描述想象了一下当时他为了保护毅勇的后背而伸手被枝丫砸伤的场景,而此刻孤岩正捂着头痛苦的闭着眼睛,仿佛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咬他一样。
“唔……这么一想,总之呢,我还是挺幸运的,只是被划伤,砸到的话,应该折了。”
“那这里呢?”
“呃……”
孤岩扭过头去看了看左肩头的位置。
“这里吗……,应该是在矮山群那边?可能是被堵着的石头……嗯……被炸开的时候?具体记不清了……”
浊水发现了一处很不和谐的地方。
“哥,你的门牙……”
“嗯,”顺势坐在会议厅门口台阶上的孤岩摸了摸自己左门牙处的缝隙,那里本该有一颗牙齿的。现在,自己有点像一只烂了牙齿的粉皮猪了,“唉,没办法,当初‘纪少轻狂’,直接跟一个穿的像倭人一样的将领单挑,结果被干爆了,手脚功夫不到火候,牙被他踢掉了,唉……”
浊水见状,踮起脚尖拍了拍有些垂头丧气的孤岩的头。
“还需要继续加油啊,哥。”
他听着浊水的称呼,总感觉怪怪的,虽然浊水的肉体年龄确实只有十六纪,但……
忽然,站起身的孤岩感受到了后背的一丝凉意,他扭身看向了视线方向。
那里还是有些疲于应付周围的纳卡所传来的带有求援意味的目光,果然不出所料正站在食堂的遮雨棚之下,身后还围绕着手端石杯的哈哈虎和科雷,两个拉合鲁一脸嬉皮笑脸,似乎非常想和纳卡聊一聊。
“这两个逼……”
孤岩听到了浊水的一声长叹,随即看了看她。
“怎么,累了?”
“嗯—嗯!”
浊水伸了伸懒腰,孤岩注意到她的魔法阵仅仅是停留在上半身,所以自己跟她打的时候只要主攻下路就行了。尤其是浊水那被白毛覆盖的小细腿,自己的雅法高低脚肯定宛如狂风一般摧之即折……
“怎么了,还在想跃身入险的事?”
孤岩也不知道自己为啥会想到这些。
“啊?没有……”
孤岩的眼中闪过了一个坚毅的背影。
“你,不疼吗?”
孤岩看着眼前由于恶怨等超自然因素而被迫害到浑身关节破碎扭曲,被迫趴倒在地的跃身入险。
“患病时颤抖的只是他的身体,永远不可能是跃身入险本身。”
孤岩看着依然在地面上蜷曲拧缩的跃身入险,心中惭愧感渐生。
“这即是生活,适者生存。”
回想起启面不改色的杀戮和话语,孤岩看回现实,望了望黝黑的地面,眼中多了一份坚定,少了一份烂善。
“你应该好好看看人家女孩儿,哥。”
听着浊水的声音,孤岩看了看远处的纳卡。
“天下女子多矣!此城危急存亡之刻,四维不张,国将不国!孤岩,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