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卿见薛案首这么大岁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有些于心不忍，平心而论，今日之毒并非无解，而是过不去心里那关。

食人粪水，岂是男儿所愿。所有心魔乱，但是更该恨作恶之人。

姜宁卿替薛案首求情：“陛下，并非薛案首无能，他已经想出法子了。”

宣武帝冷着脸站在那里，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薛案首，“既然已经想出办法了，为何还不施救，他们这样……”宣武帝不知他们中的什么毒，但是看他们气息如常还真说不出什么妄加猜测的话，“他们能拖得起？”

姜宁卿有些犹豫，踱步到了宣武帝面前，用手微微侧挡住脸然后对其小声道：“陛下，薛案首的法子里要用到人中黄。您应该不知道人中黄那种秽物吧，咦……您还是别知道的好了。”

“我三哥就是知道自己要喝带有人中黄的汤药才活活气晕过去的。要是真按薛案首的方子来，估计您就要失去一个忠心的，不，是两个忠心的大臣了。”

（晕倒的姜曜：我明明是被你气晕的！）

宣武帝虽然不知道人中黄是什么，但是透过姜宁卿那全身上下都仿佛写满了“嫌弃”二字的情况看八成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姜序年耳朵尖，听见了姜宁卿的话，他都快被自己的臭小子气死了。

姜序年大声嚷嚷：“都这个时候还矫情什么，还不是小命要紧。薛案首你把药呈上来，要是不喝就把嘴扒开往里面灌。”

“哦，对了，我家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吃不得苦，你可以先灌裴相家的公子。让老夫先跟我家那臭小子讲讲道理。”

裴央：“……”

娘的！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我儿子当试药倒霉鬼！

薛案首有些犹豫，看看姜序年认真的脸好像随时可以帮他扒开那两人的嘴，再看看床上躺着的两个人。

这药该不该给他们喝呢？

薛案首擦擦头上的冷汗，开口解释：“宫中并无人中黄，还要等出去寻药的小太监回来再说。”

说曹操曹操到。

话音刚落外面就匆匆跑进来一个脸庞稚嫩的小太监。他看见宣武帝明黄色的衣角脚底打滑直接滚了进来正好五体投地摔在了宣武帝面前。

小太监吓得连忙跪地求饶：“陛下饶命，奴才无意冲撞龙颜。”

宣武帝摸摸自己的脸，是不是他最近又严肃了，怎么今天一个二个都冲着他喊饶命，他就不爱听这种不吉利的话！

宣武帝皱皱眉，声音听不出喜怒：“起来回话。”

小太监背后全身冷汗，微弓着腰起身，“谢陛下恩典。”

宣武帝：“何事如此莽撞？”

这小太监正是薛案首派出去寻药的小太监，他带着人跑遍了全程都没找到人中黄，没完成任务还有两个大臣在太医院吊着命，你就说他怕不怕吧！

小太监突然又跪了下去：“奴才无能，求陛下饶命。奴才寻遍京城所有的医馆、药材坊都没有找到人中黄！”

“而且……”

宣武帝右眼皮一跳，“而且什么，不要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