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翰泽心上疑虑稍安的同时,眸光微暗了暗。
“皇兄,有你在真好。”他抬起头看,眸光怔怔看向兄长,“从小到大,不管我闯了多大的祸,有多大的难题,你都挥挥手便能为我挡下……如今还是这般,真好。”
“你我兄弟之间,说这些干什么。”澹台云朗一愣,又笑着摸了下他的头。
迎着兄长那明亮坦荡的眼神,澹台翰泽眸光微闪了一下避开,“不过皇兄,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我是说,这个皇兄,原本,原本是你的。”
“不管是父皇,还是朝中大臣,都属意于你,但最后却是我坐上了这把龙椅,但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好,不到两年,西澜就已丢掉了半壁江山……”
澹台云朗静眸看着弟弟。
“不过现在好了,皇兄你回来了,如果你想要……”
“小泽。”澹台云朗打断弟弟的话,他长吐一口浊气,缓步从玉阶上走下,“没有如果,你既坐上了这个位置,就应挡起澹台这个姓氏的责任。”
他看向那个眸露怯懦的弟弟,眸光沉沉,“也没有人从一开始就什么都能做好,为君之道,是一个永远都休不满的课程,任重道远,知道吗。”
“现在不懂没关系,但要擅学习,虚心纳谏,总有一天,你能凭自己的能力处理好一切,你要相信自己,我也相信你,能做一个好君主。”
“我,我真的可以吗……”澹台翰泽听得这话,动容的同时,又有些愧疚。
他原本是不想坐这个皇位的,一直都想着盼着皇兄能早日回来,那样他就可以解脱了,可也不知道怎么了,当皇兄真正回来的时候,他又有些犹豫了。
或许是不甘……
不管是臣民,还是母后,所有人都觉得他配不上这个帝位,呵,他上位之后,确实也从未做出过一件让朝臣,让百姓满意的事情来,他们说的也对。
可他也没有做过任何错事,凭什么大家都要将西澜如今的落败,都推到他的头上?
谁又知道,他根本就不想当这什么劳什子皇帝,他也是被逼坐上这个位置的,谁又真正为他想过啊,他不甘心,就这样成为天下笑柄,他偏要做出一番成绩来。
他要让所有人都好好看看,他不是一无是处!
但皇兄一片赤诚,待他一如既往,他怎么能如此试探皇兄,真是不该。
澹台翰泽眸光定了定,看向兄长去,“皇兄,你,你真不想要这个皇位,你不用顾忌我的……”
“你这傻小子。”澹台云朗摇摇头,耐心道:“皇位于我本就犹如枷锁,原本只因在其位,谋其政,现在是真的一身轻松,你不准再胡思乱想,为君者对臣属最忌多疑虑,知道吗。”
以己身为正,给弟弟上第一堂为君之课。
日后,他不能时常陪在左右,这些都必需由他自己去领悟了。
“太子哥哥,对,对不起。”澹台翰泽说着低下头去,眼中隐隐有泪水氤氲。
这一年多时间以来的委屈,害怕,焦虑……各种情绪一时间也如排山倒海般倾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