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积劳成疾的李兴文因为长期咳嗽被查出肺癌。
政府为了照顾李兴文,给花花和李兴文父女俩办了低保,让父女俩同时接受免费治疗。可是李兴文还是在得知自己病情后,很快撇下两个女儿撒手西去,留下了在医院里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花花。
自此,曾经热热闹闹的李家大院,也因为李兴文一家的解体和老黑父子的离去,显得更加冷清了。
大家猜测,两家人的落败和陈耀文家一样,问题都是出在房子的地基上。
李兴武很是相信大家的说法,任由老房子倒塌也不修缮,果断在省城买了房子。
李兴文去世前的日子,正是两天王一行结束改造的时候。为了不影响几家公子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他们的家人都心照不宣地向几位公子隐瞒了家里的大事,所以几个年轻人是从“笼子”里放出来时,才得知自己家里的重大变故。
正如周阴阳媳妇所说——“人与人不同,花有几种红”。两“天王”和李老三有哥哥姐姐的时常关照,张屠夫的儿子有芳芳三姐妹的接应,所以只有杨成万兄弟在异地他乡没有亲情可以依靠,他们只得向前来接李兵的姐姐借了些路费,就灰头土脸地回了烂朝门。
红牛眼是在两个儿子回到烂朝门的当天下午回的家。
这两年,红牛眼为了给两个小儿子攒娶媳妇的钱,她常常在街上帮街坊邻居做些针线活之类的轻松活儿。
一些热心的街坊看红牛眼一个人不容易,又有人给她介绍老伴。特别是粮站的一个退休老职工对红牛眼十分中意,没事总要来红牛眼陪聊聊天,给她送些小吃什么的。
红牛眼怕儿子们说她,一直没有答应。
渐渐的,流言蜚语又出来了,说红牛眼为了挣钱,在街上勾搭单身老头。
杨成万和杨成亿经历了最初失去父亲的痛苦,兄弟俩开始接受眼前的现实。等他们回到家,才发现家里冷冷清清,全然没有一点热乎劲。
在空荡荡的家里,他们不仅没有看到红牛眼的身影,连大哥大嫂也不在家。
前不久,杨成百夫妇把孩子放在岳父岳母家,夫妻俩也跟随朝阳娘家的亲戚外出打工,就剩杨成千夫妇在家中留守。
杨成百婚后另起了房子,杨成万兄弟俩回家的当天,是在杨成千家吃的午饭。因为杨成万和杨成亿兄弟俩与杨成千媳妇不熟悉,加之以前杨成万和杨成千经常打架,几个人的相处略显生分,还是晚上红牛眼回来,杨成万兄弟俩才感觉到家里重新有了生机。
原本杨成万和杨成亿在烂朝门就没什么朋友,所以他们也没有机会及时地了解到关于母亲红牛眼的情况。
兄弟俩在家相安无事待了几天后,才从一些人的嘴里听到有关红牛眼的往事和近况。
“妈,爸没有了,你就不能在家安分些么?”首先炮轰红牛眼的是杨成万。
“我怎么了,你又听谁乱嚼舌根了!”红牛眼大难不死,精神气一如从前。
“怎么了?”杨成万眯缝着和红牛眼一模一样大的眼睛,阴阳怪气地说 :“你自己心里没数吗?难道还用我一一给你说出来?”
红牛眼心想你当儿子的不怜惜我当妈的不容易,还一味的指责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立马拉下脸,气呼呼道:“好啊,你们这些个没良心的,一回来就找我麻烦,是不是嫌我活得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