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女儿,不知为何,心头竟涌上一抹赧然。
可他不肯屈服,就算深知自己这个父亲做的不称职,也还是将脸皮看的比性命更加重要。
“你母亲如何?你难道不知吗?我自认从未亏待过她,可她呢?做出那等下作之事,难道还要我给她立座牌楼不成吗?”
石甸至今都陷在母亲的控诉之中,打心眼里认为沈岚就是不守妇道,犯了七出之条,是个彻头彻尾的荡妇!
看着眼前父亲这可恶的嘴脸,石之柔已经不想再多言什么,毅然转身离开川舒院,只剩下一屋子的骨肉抱头痛哭。
走出川舒院的女孩看似冷漠,可这眼眸中打转的泪花却不肯停留,妄图洗净她已然被血腥充斥的魂魄。
谷英眼睁睁看着姑娘受委屈,偏偏还是来自自己的亲生父亲,叫人揪心,却又无可奈何。
周倩倩也看出姑娘的失落,想尽办法逗她开心,却始终未有成效,反而还将姑娘给惹哭了。
小小的女孩见状便慌了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是温巧及时出现,抚慰住了女孩几近崩溃的思绪,还顺带将周倩倩也给安抚住了。
迎春园里的下人们也都忧心姑娘的状态,晨起还好好的,怎么与殿下出去一趟,回来之后便哭的这般伤心?
安庆阁的几个在听到迎春园这边的消息之后也是忧心的很,尤其是石向珊,连手中的账册都来不及仔细瞧瞧便匆匆赶了过来,与她一同赶来的还有石燕荣和肖雯。
温巧见状,生怕她们再撩起姑娘的伤心事,便让谷英将三人拦在门外,轻声细语的与几人解释。
肖雯是个懂事的,听出大姑娘此时不愿见客,便想着带着孩子现行离开,等姑娘情绪稳定之后再过来也不迟。
可石向珊是个急性子,任凭姐姐与小娘两人劝说,就是不肯离开,甚至还不小心闹出动静,让屋里的石之柔有所察觉。
“谁在外面?”
床榻上的女孩听到动静,抬起她有气无力的眼眸问着。
温巧抿着唇,有些不好开口,却又奈何见不得姑娘这副样子,便说了:“是安庆阁的两位姑娘来了,奴婢是怕她们扰了姑娘休息,这才没让她们进来。”
石之柔顶着哭到红肿的双眸,轻叹息,缓声道:“莫要拦着,向珊是个着急的,若是不见到我安好,她怕是会忧心许久。”
“姑娘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想着别人呢。”
温巧不满的看着虚弱无力的姑娘,轻斥了一句,可还是拗不过姑娘,高声让谷英将人放进来。
终于见到姐姐的石向珊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姐姐惨白的脸在她眼中便是时日无多,哭的比石之柔还要伤心许多。
这下换成石之柔安慰妹妹们了,这就让她这虚弱的身子更加雪上加霜。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太子他欺负你了!”
石向珊哭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就好像姐姐真的掉进了虎狼窝似的。
榻上的女孩尽力抬手探上妹妹柔软的发髻,无奈轻叹道:“你姐姐我是个会被欺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