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除了风浪的声音,就是王船两侧传来的群鲨游动的杂乱声响。
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定是也还有看不见的鲨鱼围着那王船。
可能巴胜那群人在离开王船时,在那上面也杀了一些陵鱼,争抢不过锁链上食物的一群鲨鱼,开始在看不见的一边,把王船船身撞的咚咚响了。
几人还在观望,巫祈和张起灵突然回头,两人异口同声。
“它又来了!”
众人连忙转头,本来已经消失的白色纸船,阴魂不散般,再次出现。
“打标的血船!通知下面拿炸药和钵罗藻!”
巫祈侧脸往去,是从下面上来的巴胜,面具遮挡住了他的脸色,只能听见他凝重的吩咐着手下。
死里逃生的陈青云,手脚发软的站了起来,走到巴胜旁边问。
“什么打标的血船。”
“你还是先安排人去拿炸药和钵罗藻吧。”
听见这话的陈青云,无力的挥了挥手,让旁边几个把他扶起来的陈家人照办。
见陈青云这般,还算听话,巴胜才有心思解释几句。
“这是南洋沿海类似放逐疫船的习俗,称作打标,但这打标船和逐疫船可不同,这打标船里面装着的不是死人,而是一种巨大的海兽。”
“是南洋海中产的一种体型接近鼋的巨物,被渔民称做大拥沙,这种东西,形体似鼋非鼋,有裙无足,有首无尾,背色青黑,腹部有大白纹。”
“大拥沙平时多居于浅海,埋身沙中,常常暗中兴风作浪,覆没往来渔船,所以渔民对其恨之入骨,如果发现它搁浅在岸上,就会喊人来进行活捉。”
“而渔民们捕捉了它,又刚好遇见祭祀海龙之时,便会修复破旧古渔船,把它放了血装在底舱,再把古船用纸甲渔网包裹,以船牵引至深海,任其随波逐流。”
巴胜语气淡淡,讲述的声音不大不小,几人都听见了。
阿伢听着若有所思,开口道。
“这般看来,还真有可能是打标的血船。南海的波涛汹涌,向来是风高浪急,打标的船不结实,如果到了深海洋流上,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风浪大沉。”
“那大拥沙,可能就会随之葬身海底,而水底的鱼龙蛟鲵之属,恐怕会钻入那破船底部,将它分食殆尽的仅剩一具空壳。”
“但如果这大拥沙,力大无穷,而且皮糙肉厚,不知疼痛,可能被渔民用矛叉放血后还是没死,那它就会破舱遁海而去了。”
“我们遇见的这艘,可能是已经被牵引船放至深海了,但由于这些天的天气好的出奇,海上波澜不惊,才一直没有沉船。”
陈子观听到这种说法,沉吟道。
“所以就飘到了珊瑚螺旋附近?那现在看来,舱底的大拥沙可能没死透,它撞破了船底,但因为身体过于庞大,卡在里面了,所以想在海面上找个什么东西撞掉身上的船?”
“不无这种可能。”
阿伢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要不是听了一耳朵巴胜说的,他会一直以为这是艘逐疫船。
陈子观和阿伢的分析,让巴胜侧目看了一眼,发现那边都是群十几二十的少年后,又转了回来。
巫祈听着他们说话后,就一直皱着眉头。
据他所搜到的,他们所说的大拥沙,其实就是鼋民间的一种称呼,这种生物仅在,一些自然环境特殊的群岛海域出没。
所以这种所谓的打标祭祀海龙的习俗,并没有很常见。
阿伢生活在海边,又学医,明华楼都是南洋华人赠送,所以和南洋人打过交道,又或者是从他师父彭肃那知道的,巫祈并不是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