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亚男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我:“你傻呀?我是秋字脉,你是冬字脉,能一样吗?你们冬字脉都用毒洗练过筋骨,你又是天生奇脉,我可是早就听二爷说了,你刚跟着他的那一个月,就已经被他练得百毒不侵了。师华荫的蛊术对你不起作用,只要他的巫术不是太猛,你一个人就能对付他。”
我说:“那如果他在巫术上的造诣也很高呢?”
仉亚男想了想,说:“他年纪太小,根基不稳,应该还没有修习巫术,就算学了,巫术方面的造诣肯定也不高。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他说不定会把墓穴里的邪尸引来,如果他用蛊术控尸,那才真是麻烦了。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你和他对上手的时候,一定要先镇邪尸。”
合着她说了半天,邪尸和师华荫全都要我一个人来对付,她自己压根就没打算出手。
我就问她:“我对付邪尸和师华荫,那你干什么呢?再说你既然知道他不好对付,为什么不趁着他发疯的时候把他控制住,还要等到现在?”
仉亚男一听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她很郑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谁让你是冬字脉呢,保护家族血亲,是你们冬字脉的职责所在。至于我为什么不让你追他,那是因为,我担心黄真业和他的同伙藏在了暗处,如果你贸然追上去,极可能会遭到伏击。”
她的江湖经验确实比我足,回想一下在墓道里的情形,黄真业和他的同伙确实有可能伏击我,要知道那家伙手里可是有枪的,我就算拳脚再怎么厉害,也不是热兵器的对手。
早知道这次来东海,我也该把枪带上。
这时候,黄真业的哭声停止了,仉亚男朝他那边扫了一眼,随后就皱起了眉头。
我也朝黄真业那边看去,就发现他现在的脸色非常难看,惨白中带着一丝青灰色,乍一看就像是所有生命力都被人给抽干了一样。
什么叫面如死灰?
这就是。
过了好大一阵子,他才慢慢抬起头来,几乎是用轻不可闻的声音对仉亚男说:“我跟你们合作。”
他似乎极不愿意说出这几个字,可话一脱口,他就没有回头路了,因为躺在他身边的那个中年人也睁开了眼睛,正好听到黄真业刚才的话。
黄真业发现自己的同伙已经醒了,起初显得有些吃惊,不过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又平静下来。
仉亚男指了指那个中年人,问黄真业:“他是谁?”
黄真业叹了口气,又转过头来问我:“你还记得吧,半年前,老别墅那边曾有一个带病出工的花匠?”
我点了点头:“就是他么?”
躺在黄真业身边的中年人虽说睁开了眼,但身子还是僵硬的,除了能动动眼珠,似乎没有力气做出其他的动作,也无法开口说话。
黄真业冲着我点头:“就是他。他和我一样,也是不周山的记名弟子,可他还好一些,至少得到了一星半点的传承,虽说那都不是真正的术法,但平日里给人算算命、看看风水,还能换两三个钱花,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能自己养活自己,那就算是天大的福气了。”
我和仉亚男对视一眼,又同时转向了黄真业。
我很想问他,如果他不能自己养活自己,平日里靠什么生活?
可我的嘴没仉亚男快,正打算问,就被仉亚男抢走了话头:“这座老房子里为什么会有电?”
黄真业笑了笑:“你掀开灯罩看看,那些真的是电灯么?”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凑到一座两米高的立式台灯前,摘下了灯罩。
也就在我将灯罩抬起来的那一瞬,灯光突然消失,接着感觉锁骨上疼了一下。
一条只有尺长的小蛇咬在了我身上,不过当我低头看它的时候,它好像已经死了,除了牙齿还镶在我的肉里,整条蛇身都瘫了下去,软绵绵地耷拉在我的胸口上。
我掰开它的嘴,将它从身上扯了下来,又回过身去问黄真业:“这是什么东西?”
黄真业看我的时候,眼神中尽是惊愕,过了好半天才开口:“这是鬼阴山的明蛊,每一个灯罩下面都有一个,被灯罩罩着,它们就能像灯泡一样发光,可一旦灯罩被摘掉,就会凶性大发。”
我看了看手里的小蛇,这种蛇通体乌黑,刚才的光亮,真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吗?
这时候仉亚男又对我说:“你吃了那么多还阳丹,血液里的毒性比最厉害的蛊王都要烈,它身上的毒对你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反倒被你的血给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