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朋友?”我从车上下来,锁了车门,笑着对胡南茜说:“我和他们也算是一块在鬼门关边上溜达了一圈,怎么能说是新朋友呢?”
胡南茜也冲我笑:“那你知道他们两个叫什么吗?”
她这么一问还真把我难住了,当初看蝈蝈和地雷的资料时,上面只写了他们的绰号,却没写真名,包括老猫他们几个也是,只提供了绰号,姓名不详。
就在我心中感到有些尴尬的时候,蝈蝈主动走过来,象征性地和我握了握手:“我叫王焱,地雷大名叫白苏州,我听胡姐说了,你是叫什么若非来着吧。”
我无奈地笑了笑:“仉,一个单立人一个几。我这个姓不常见。”
蝈蝈脸上也挂起了笑:“也是,以前还真没见过姓这个姓的。”
这时地雷也凑了上来,和蝈蝈一左一右,站在我身边侃起了大山。
至于当时都聊了些什么,实在记不起来了,反正没什么正经话,无外乎就是插科打诨,说起来,这两个哥们都算是适应能力比较强的那种人,才刚刚经历了那么一档子事,现在就跟没事人似的了。
后来我也是听胡南茜说,就在我跟着张真人重游荒村的那天下午,她就带着蝈蝈和地雷在我们那个组织路挂了名,不过由于他们两个没修为没传承的,即便是入了行,也是两个混迹在行当边缘的半门清,像这样的人通常不受行当的重视,但也正是因为他们不受重视,所以在处理一些事的时候,他们活动起来反而比我们方便。
下了一次墓,没想到还收获了两个朋友,对于我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运气吧。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和蝈蝈、地雷也常有联系,只不过即使知道了他们的大名,我还是习惯叫他们的绰号,他们也是一样,这些年相处下来,李淮山还是他们眼中的“二狗”,我也依旧是他们嘴里的那个“大飞”。
眼看临近中午了,正好胡南茜也没什么事,我就拉上她和蝈蝈、地雷,到县里找了个不错的饭店,好好摆了一小桌酒席。
说来也是巧了,服务员刚开始上菜的时候,李淮山和仉亚男也来了,我们可没有事先约他们,这两个人正好在附近逛街,眼瞅着到了饭点,又正好路过这家店,就决定进来打个尖。
反正来都来了,我也没啰嗦,多点了几个菜,叫上他们俩一起吃。
昨天他们两个还跟闹了别扭似的,谁也不理谁,今天又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在饭桌上有说有笑的,时不时还送个秋波什么的,俨然就是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
不过我琢磨着,仉亚男不太可能这么快就接受李淮山。算了,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我反正懒得管了。
刚开始吃饭的时候,胡南茜还和大家有说有笑的,可饭局到了后半段,说话的人就只剩下蝈蝈和地雷了,胡南茜刚才喝了几杯酒,不知道是不胜酒力还是有心事,反正一句话都不再多说,也不吃东西,就坐在那里,盯着看筷子出神。
李淮山和仉亚男也沉默下来,他们两个的情况和胡南茜差不多,虽说偶尔也吃点东西,但发呆的时间比吃饭的时间还要多。
大概是感慨于劫后余生的幸运,蝈蝈和地雷都贪了几杯,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走不成路了。
他们两个喝成这样,我也不敢让他们开车,只能开一辆车,将所有人送回旅店。
回到旅店的时候,胡南茜让李淮山和仉亚男将两个醉汉送回房间,却单单留下了我,说有点事要和我谈谈。
李淮山和仉亚男一前一后,将两个醉汉扶下了车,我见他们走远了,那打开窗户,那一瓶空气清新剂在车厢里喷了几下,想让车上的酒味赶紧散了。
胡南茜就在车后座那边问我:“你们找到他了吗?”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我花了一点时间才明白她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个老朋友?我和二狗第一次进墓的时候,探得不算彻底,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留下踪迹。后来姚玄宗又进去查看过一次,不过听他的意思,除了村民留下的尸骸,好像也没别的发现。”
胡南茜叹了口气,环抱着双手,望向了车窗外。
我也是一时有些好奇,就多嘴问:“胡姐,你那个朋友……到底什么人啊?”
胡南茜也没证明回应我的问题,只是说:“和我同期的人,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了。”
我从后视镜里看着胡南茜:“他还或者么?”
胡南茜摇了摇头:“不知道。别人都说他死了,可我没见到他的尸体,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转过身子说:“胡姐,怎么听你这意思,好像巴不得他早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