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声问江老板:“什么情况?”
江老板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慢慢挪着步子,跟在虫队后面一路走。
我跟在江老板身后,眼盯着那队虫子,就见每走十来米,有个别的虫子就离开了队伍,钻到草丛里不见了踪影,但大多数还是保持着原有的阵型,慢慢地挪动着。
总共大概走了两百米左右,这些虫子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一个个扬起了脑袋,不断抖动着头顶上的触角。
过了一小会,我就看到有些虫子开始在地上打洞,它们的速度很快,眨眼间的功夫,大片杂草就被掏空,地面上出现了一堆蜂窝样的窟窿眼,而前一刻还匍匐在地面上的虫群,也都顺着这些窟窿钻进了地底。
江老板直起了身子,眉头紧皱地盯着地面。
我也不敢打扰她,就这么闷闷地站在旁边。
好大一阵子过去,江老板才对我说:“这里原本是个蛊巢,不久前才空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在这里建巢的,就是林子里最猛的一种野蛊,黑蛊。”
我说:“这里为什么没有积留雨水?”
江老板:“黑蛊原本就是旱蛊的一种,在它们筑巢的地方,是看不见一滴水的。”
我不由得疑惑:“如果没有水,这里的灌木、杂草,是怎么长出来的?”
江老板环抱起了双臂:“我也正纳闷呢,按说黑蛊筑巢的地方,应该是寸草不生才对,可这里的草木又格外繁茂,实在是不合常理。”
我说:“地上没有积水,也就是说,在大雨刚刚停的时候,黑蛊还没有离巢。”
江老板点头:“嗯,确实是这样。可它们为什么要突然离开自己的巢穴呢?按说,黑蛊离巢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蛊巢易主,新虫王取代了老虫王,如果老虫王没死,才会带着一批嫡系子孙离开蛊巢,到别的地方另开山头,新虫王则会带着大部分黑蛊留下来。可眼下这个蛊巢却完全空了,一只黑蛊都没留下。”
你怎么知道蛊巢完全空了?
我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多问。
江老板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问我:“听说过鸠占鹊巢吗?”
“听说过啊,怎么了?”
江老板指了指地上的黑窟窿:“我刚才放出去的蛊,名叫鸠蛊,自己不会挖巢,专门占据其他蛊物的巢穴,但它们胆子很小,一旦碰上比自己厉害的蛊毒,就会绕道而行。黑蛊可是野人山里最猛的野蛊,但凡巢穴里还剩下一两只,鸠蛊也不敢占它们的巢穴。”
对于蛊物,我的了解实在很有限,听江老板说了这些,也只是在她身旁默默地点头,没有插嘴的余地。
这时江老板又说道:“我隐隐有种感觉,这里的黑蛊,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招走了。”
我立即接话:“被仙蛊招走了?”
江老板若有所思地点头:“假设河圈那边的野人的确受到了仙蛊的影响。那既然它能影响远离深山的野人,当然也能控制这里的黑蛊,包括咱们之前见到的那些血蛊,似乎也是因为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才发生异变的。”
我抬头看了看西北方向的一座高山,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说这里的黑蛊真的是被仙蛊给招走了,那就意味着,我们在外山的行程越是顺风顺水,等到了内山,就越是凶险,毕竟谁也说不清,在内山中,除了黑蛊,还有没有其他被仙蛊招引进去的蛊物。
更何况,内山可不是只有蛊巢,还有百里迷魂窟和映水倒顶山,照温老板的说法,内山内三层,那是一层比一层凶险,越往下走,就越是九死一生。
这一次,我真是被包有用给还惨了,也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一口就答应了他,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可得多掂量掂量。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还是先找到李淮山他们再说吧。
我朝着远处的高山扬了扬下巴,对江老板说一声:“接着走吧,爬上前面那座山头,咱们停下来休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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