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咧了咧嘴,几乎使上了吃奶的劲儿,手掌上的皮都被爪链给磨脱了。
李淮山比我好不到哪去,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一边玩了命地拉扯抓链,我们两个一边将视线死死锁在仙蛊身上。
吴林刚才的话显然没有说完,支点崩塌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他没说,但我和李淮山心里都清楚,一旦眼前这道流光消失,我们三个,就永远都无法出去了。
仙蛊还在挣扎着,它抖起了浑身光须,朝着流光奋力砸了过来。
仅仅是一道没有实体光晕,对于仙蛊来说,却是无法逾越的铜墙铁壁,光须一次次砸过来,一次次被弹开,它只有挣扎的力气,却无法逃避天理为它设定好的宿命。
“就差一点了!呃——”吴林扯着嗓门大声呼喊,话说道最后,就变成了惨叫似的长鸣。
我和李淮山依旧咬紧牙关,将所有力量都聚集在了脚掌和爪链上。
仙蛊还差一步就要贴在流光上的时候,突然睁开了此前一直紧闭的双眼。
这时候我才看清,它的眼,一只是活人一样的棕黑色,另一只,则是玉石一样的翠绿。
这分明……就是我的眼睛!
也就在它刚刚睁眼的下一个瞬间,空气中莫名传来了一阵类似于玻璃碎裂的轻响,而仙蛊的脸如同被打碎的花瓶一样,碎裂成了大片粉末,在空中快速淡去,直至消失。
“快走!”
身后又传来了吴林的叫嚷声,我赶紧回了回神,拉着他和李淮山快步冲出流光。
之前和仙蛊的角力本已耗空了所有人的体力,可一冲出流光,体力竟又源源回到我们身上。
玻璃破碎般的轻响还在耳边回荡着,吴林朝着身后的流光投去了最后一瞥,无奈地叹了口气:“快走吧,时间不多了。”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我和李淮山快速对了一眼,也撒开腾云步,跟上吴林的步伐。
初入墓道的时候,我们走走停停,花了不少时间,这一次,大家却是尽全力奔跑,短短两三个小时,就冲出了墓道尽头的石门。
我心里清楚,即便我们再怎么快,本也不可能在这段的时间内穿越整条墓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随着四重空间的支点崩塌,墓道中的空间,也跟着塌缩了。
墓道之外,就是映水山的山峰,我们进入石门的时候,吴林曾让江老板他们在这里抵御光须,而此时,眼前的光景已是狼藉一片。
周围的大段石板路裂出了一条条口子,碎石散得满地都是,俞老板和温老板靠坐在石墙下,金向前的枪折了,江老板手里拿着一支破碎的竹筒,陷入了沉默。
丹拓躺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生死不明。
一见我们三个出来,温老板和俞老板立即站了起来,江老板也将竹筒藏在了身后,给了我一个温和的笑容。
放心吧,我们没事。
没有人说话,可江老板他们脸上,却都是这样的表情。
可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只是快步走到丹拓身边,仔细看了看丹拓的伤势。
他的伤不重,可念力却全都散了,我扒开他的眼皮查看时,他眼中也没有任何光彩。
光是看他的样子,我就大概能猜到他遭遇了什么,但还是心怀侥幸地问了江老板一句:“丹拓怎么了?”
江老板说:“没有大碍,我帮他检查过,伤势没什么问题,但可能是太累了,神志有些涣散。”
我接着问:“他碰到光须了?”
一旁的温老板说:“嗯,被那东西扫了一下,好在伤得不重,只是气息有点乱,估计修养一阵子就好了。你们那边怎么样,见到仙蛊了么?”
我没心思回答温老板的问题,只是抬起头,望向了吴林。
吴林看了看丹拓,冷冷地摇了一下头。
即便得到了这样的回应,我还是问他:“丹拓还能恢复吗?”
吴林撇了撇嘴:“没戏。”
听他这么一说,之前还故作镇定的温老板也急了:“没戏是什么意思?丹拓到底怎么了?”
在温老板面前,吴林又变得冷冰冰,他只是侧着眼睛看了看温老板,也没回应什么,只是对我说:“咱们得赶紧出去,这地方快塌了。”
我反感于吴林的不近人情,但也知道,他说得没错,我们确实没有时间继续耽搁下去了。
之后我就背起了丹拓,带着大家快速撤离。
一路上,温老板不断询问吴林,那些光须到底是什么,丹拓到底是怎么了,可对于他的问题,吴林一直没有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