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山一阵风似地跑了过来,瞪着实用大声嚷嚷:“你刚才想射死我吗?”
实用尽力压了压躁动的气息,正要开口说话,没想到一口气没顺过来,接着就是一连串剧烈的咳嗽。
李淮山刚才还一脸的火气,这会儿也忙不迭地俯下身子,轻轻拍打着实用的后背,帮实用顺气。
以前实用老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总说没大碍没大碍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咳嗽却变得一天比一天厉害。
连续不断的猛咳让他无法正常呼吸,整张脸都憋得发紫。
我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赶紧凑上前,帮他揉按膻中穴。
过了好大一阵子,实用才慢慢顺过气来。
我不由得皱眉:“六姑父,你这咳嗽越来越厉害了,我给你找个大夫看看吧?”
“不用,”实用笑着朝我摆手:“我这个病啊,就是咳嗽得越厉害好得越快,就是咳起来怪难受的。”
他说话的时候还是有气无力的。
李淮山也是一脸无奈:“你要是咳得再厉害点,估计还没等病好呢,先把自己憋死了。”
实用反倒笑得很开朗:“不至于,不至于,哈哈,我就是最近有点累了,平时咳得没这么厉害。”
正说着话,门廊那边传来了脚步声,仉亚男从卫生间出来了。
刚才我和实用交手的时候,她一直在洗头,这会儿正拿一块大号的毛巾擦着头发。
见到仉亚男,我心中顿叫一声不好,可现在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仉亚男慢悠悠地走出门廊,先是抬头抄我这边扫了一眼,紧接着,她就愣住了。
当时她的视线越过了我,落在了我身后的房门上。
刚才和实用交手的时候,有一根狼牙箭直接把门给扎穿了,箭孔周围还有三四条裂纹。
一看到那根箭,仉亚男的脸,“刷”的一下就拉下来了,接着她又将视线投向了柜台,台面上也插着一根狼牙箭,箭身还在微微颤动。
最刺激的来了,就见仉亚男快速向前走了几步,站在沙发前,视线落在了地面上。
在我背后三米开外的地方,大片地板砖全被跺碎了,瓷片和水泥块撒得到处都是。
仉亚男慢慢移动视线,最后她的眸子里,终于映出了我那张无奈色的脸。
在这之后,我就听到了一声惊心动魄的嚎叫:“仉——若——非——”
完蛋完蛋,我死了我死了。
吃海鲜是不用想了,我和李淮山全都被仉亚男拎到墙角,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
话说第一个动手的又不是我,你骂我有什么意义,有本事你骂实用去啊!再说李淮山又没干什么,你骂他就更没意义了吧。
更可气是实用,他作为挑事的人,不但没有承担任何责任,还帮着仉亚男一起奚落我和李淮山。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摆着一张幸灾乐祸的嘴脸,非要在我伤口上多撒两把盐。交朋友就得交这样的!”
等到手里的盐都撒得差不多了,实用大手一挥,扬长而去,我和李淮山只能干瞪眼。
人家毕竟是长辈,你不干瞪眼还能怎么着?
等仉亚男火消了,我和李淮山又跑到家具城买了板材和水泥、沙子一类的东西,回家把所有的地板砖全都拆了准备重铺。
得亏我们在家具城混的熟,不然真歇菜了,要是外头的人在这个点跑去买瓷砖,所有店家都关门了,到哪买去?
而且人家仉亚男说了,必须在这周末之前把地面处理好,旧货店里的地砖很老了,现在根本找不到对应的型号,单纯的修补肯定没戏,只能全部重铺。
关键是我们转了几个店,基本上家家都没有存货,要想买到砖,只能提前预订。后来还是老鲁给我们找了一家很贵的牌子店,正好前段时间有个客户刚刚退了货,店老板一转手,全都卖给我们了。
说实话我到现在也觉得,那家店的老板可能把我给坑了,不就是地面砖吗,你至于卖那么贵!
看着银行卡上的数字跟泄洪似地往下掉,我这心里头,简直能渗出血来。
不用说,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李淮山就变成了建筑工,修行也放下了,一直在仉亚男的监视下埋头苦干。
而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却一直逍遥法外,等我们把地板砖铺完了,实用也没露个脸。
铺完砖,还要等泥浆干透才能住进店里,仉亚男一早就搬到江老板家去了,直到地面修好的当天晚上,我才跟着李淮山住进了烟草店。
等砖干好了,还得给柜台重新包一层皮,顺道把店门也给换了,后头要折腾的事,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