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皮肉比较扛造,奈痛能力也比较强,可就是忍不了那一阵阵的痒,那感觉,就好像是有人掐住我身上的一块痒痒肉,用力挤压,弄得人直想流眼泪。
可我又偏偏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就在我背着孙路远离开洞口以后,隧道中就响起了连绵不断的“沙沙”声,随着我不断深入,那声音也离我越来越近,怪异的青草味也变得越发浓郁。
隧道里没有风,可那股味道却给人一种鼻腔异常通透的感觉,鼻息一通,浑身上下也是一阵冰凉通透,当时我就有一种错觉,只觉得自己正缩身在一条狭长的风道里。
沙——沙——
那声音几乎就要压到我的头顶上,我大气都不敢喘,尽力将动作放轻,一点一点地挪动着。
现在我已经很难稳住重心了,因为身下的坡度越来越大,身子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缓缓下滑。
咔!
头顶上突然出现了泥土碎裂的声音,还有一缕尘随着声响倾泄下来。
我心头一紧,手上散了力道,呼哧一下就趴在了地上,油脂被我的身体砸出一道浪花。
咔、咔、咔……
头顶上的东西好像听到了动静,开始剧烈的扭动起来,我趴在地上不敢动,只用力向上翻眼睛,死盯着头顶上的一小片硬泥。
就见那块硬泥正一点一点地张开,碎尘跌落下来,洒在我的头发和耳朵上。
也就过了两三秒钟,一大块硬泥整个掉落下来,我就看到一撮细长的东西顺着破洞钻了出来。
那些东西好像就是树根简短的须,它们拧成了一团,在隧道上方的破口里不停地搅动,看上去就像是一堆卷曲蠕动的蚯蚓。
它们一出现,空气中的青草味,也变得越发刺鼻了。
我一边死盯着它们,一边将手指抠进了身下的泥层,胳膊上卯足了力气。
头上的根须蠕动了一阵子,突然间静止下来。
一看到它们突然僵住,一股巨大的不安立即蹿上我的心头,我不敢再犹豫了,立即在地上扯了一把,让身子顺着油脂快速向前滑。
刚滑出一米不到的距离,我就听到上方传来了泥土崩裂的声音,孙路远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勾住了,竟然朝着我背后滑去。
我反手抓住孙路远的胳膊,拼上所有力气猛扯一下。
就听到啪、啪几声脆响,有什么东西被扯断了,孙路远也重新被我拉回了身边。
地上的坡度越来越大,我们的滑动速度也变得越来越急,我感觉马上就要进入坡度最大的一段路了,于是用炁海流沙的视野看了看身后,隐约能看到隧道顶部有几根根须断了,但还有更多根须正顺着道壁朝我们这边爬。
下一个瞬间,我先是感觉胸口离开了地面,接着后背就狠狠压住了孙路远的胸前。
现在我们已经穿过了最后一段缓坡,急速将我们短暂地抛到了空中。
我赶紧奋力转身,伸出两只手护住了孙路远的头。
紧接着,我们就开始快速下落,直坠一两米,我的脑袋才撞到了坚硬的地面上。
那一下我真没感觉到疼,只是感觉耳朵里一阵嗡鸣,然后就是头脑发胀、发昏。
现在我们已经落入了抖坡,开始以更快的速度向下滑。
我拼着一口气,在炁海流沙中观察着坡道下方。
只能看出坡道下连着另一条通道,但我不知道这条通道是用什么材料打造的。
几秒钟之后,我带着孙路远滑下坡道,也就在离坡的瞬间,我缩了一下腰,将头埋在了胸口里,两只手还奋力护着孙路远。
嘭的一声闷响,我的后砸在了坚硬的通道里,孙路远的脑袋也和坚硬的道壁撞在一起,不过受伤的不是他,而是我的左手。
没想到这条通道也是倾斜向下延伸的,里面同样抹着一层厚厚的油脂,我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又开始急速下滑。
顺着通道滑行五米,我和孙路远又一次被抛到了空中,这一次我没能抓住他,他从我手中脱离出去,飞到了更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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