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耐不住心里的急躁,对古婆婆说:“咱们这就收拾收拾东西,去您说的那个寨子吧。”
古婆婆见我不耐烦了,倒也不生气,只是埋怨我性子急。
埋怨归埋怨,可婆婆还是让琳儿嘱咐外头的人,这就收拾收拾东西,一到申时就动身。
我看了眼手表,当时是下午两点五十,离申时还有十分钟。
琳儿和古婆婆一起去了西屋,换下一身苗装,穿上了外面常见的便服,要说青崖子这家伙也真是,琳儿在屋里换衣服,他非要蹑手蹑脚地蹭过去偷看,我实在看不过眼,只能一把将他拉住,不让他到处乱跑。
为了这事儿,青崖子竟然还跟我甩起脸子来了,一直到大家收拾好东西走出竹楼,他都没搭理我。
说真的,要不是看在他是长辈的面子上,我真有可能骂他两句。
走在被阴影覆盖的寨子里,李淮山就拿出了地图,一边走,一边细细地看着,黄玉忠在旁边护着他,防止他栽跟头。
“仉若非,我觉得不大对头啊。”李淮山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我挑了挑眉毛,回头看着他。
他快步走到我跟前,指着手里的地图说:“咱们现在应该在这儿,可地图上并没有画出脚下这个寨子,你看看,在这位置,就是一片树林。”
我朝他指着的地方看了一眼,确实只能看到一片林子。
这家伙手里拿的是一张卫星地图,上面的东西都是实景,也不知道这样的地图,他是从哪弄来的。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咱们在这个位置。”
李淮山挪了挪地图,先指了指宋家坡的位置,说:“咱们从儿出来以后,先是朝南走了一段路,后来又向西拐,最后向北。”
他一边说着,手指一边在地图上挪动,最终又落在了刚才指给我的那片林子上:“咱们就是在这个位置停的车,可你看看,这上头哪有村寨啊?这张地图可是去年才印出来的,这个寨子都多少年了?”
听李淮山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按说,就算寨子周围布置了特殊的风水局,常人无法进来,可用卫星拍照的话,肯定能拍出老寨子的大体轮廓。
这时韦正凑了过来,笑着对我们说:“当初建新寨的时候,寄魂庄的人特地来做过布置,别说是卫星了,就是开着飞机从山头上越过,朝着下方俯视,也只能看到一片蜃景,老寨子是看不到的。”
我说:“是豫咸一脉的人过来调的风水吧?你们和寄魂庄很熟吗?”
韦正叹了口气:“上一代的老人们很熟,到了我这一代,就很少有来往了。”
说完,他就快速跑到了队伍前方。
李淮山撇了撇嘴:“怎么哪哪都有寄魂庄啊。”
“那个宗门,在行当里的影响力很大。”黄玉忠在一旁接了话茬。
在这之后,大家没再说话,李淮山收起地图,也安心地赶路。
离开寨子,我们先是走了一小段还算平坦的土路,到了下午四点就进了山,湘西的老林不是路难走,而是根本没有路,本来黄玉忠和李淮山还拿出了砍刀,想把周围的杂草灌木砍散一些,最起码走的时候不会那么艰难。可韦正却说,这里的一草一木,最好都不要动,免得坏了先前布置好的风水。
这下可好,好像纵穿老林,就必须靠着一双脚从杂草灌木中踏过去,一路上时不时还会碰到荆棘,很多人的裤腿都被刮破了,孙路远来的时候穿得单薄,腿上甚至被划出了血痕。
到了一座山头,我看大家都有些体力不支了,加上天色也暗,夜路不好走,就提议休息,古婆婆点头同意。
其他人去搭建帐篷,我则拿着钯金罗盘爬上一棵老树,朝着山坡下观望。
这地方的风水毕竟是豫咸门人布置的,我就想试试,能不能看出一些门道来,要是看得细,说不定还能学到一些风水布置方面的技巧。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真给我吓了一跳。
山里头的风水被大规模改动过,很多布局都不该是天然形成的,这座山的山势原本不算特别好,可被豫咸门人布置过之后,竟然显现出龙盘虎据之相,凶穴和吉穴交错排列,看似毫无章法,却又能隐隐看出天、地、人三才并列的局势。
更让人惊奇的是,在夜空下,这里的风水竟然能和九天星象遥相呼应,天罡地煞,均被藏于山中。
这里的风水布局之复杂,结构之巧妙,都远远超乎了我的风水常识,虽说也能看出一些浅显的门道,可要想看穿这里的风水结构,却也绝不是我能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