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家招呼了,我们也不好在门外僵着,就纷纷迈开腿朝店里走,何文钦也转回了店里,只有白老狗耷拉着脸,斜眼盯着何文钦的背影,哎哟那张脸黑恨不能滴出水来。
古婆婆伸手推了白老狗一把:“别僵着了,进去吧。”,白老狗才闷声闷气地动了起来。
这家伙有可能就是何文钦自己的产业,上楼的时候,他还招呼店里的伙计给我们准备茶水。
家具店的一楼用来营业,二楼一半是货仓,放些重量不大的小型家具,另一半则用屏风隔开,作为会客的茶室。
刚一落座,何文钦就笑着问我:“二爷挺好的吧?”
我还了个笑脸:“挺好的。”
“二爷最近忙什么呢?”
“这两年行当里出了不少事儿,二爷忙的事也很杂,说实话他具体忙什么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二爷还和以前一样,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奔走吗?”
“嗯,他很少有时间待在家里。”
何文钦张口一个二爷,闭口一个二爷,叫得可亲,而且我发现,他每次提到二爷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地朝白老狗瞥上一眼。
我估摸着吧,何文钦并不是真的对二爷的事感兴趣,他肯定是知道白老狗和二爷间的那点纠葛,不停地提起二爷,就是想刺激一下白老狗。
要说白老狗这人还真是不招人待见,到哪都能碰到和他不对付的人。
不过我也有点小私心,白老狗毕竟和我合作了这么久了,看着何文钦这么折腾他,说实话我这心里头也不舒服,趁着何文钦还没接上自己的话茬,赶紧引导话题:“何前辈,您知道金家老宅在哪吗?”
何文钦一愣,接着就闷闷地叹了口气:“小时候家里大人带着我去过一次,不过那一次我们只在山区里和金家人打了个照面,没进老宅。”
我说:“那……大体位置总该知道吧?”
何文钦显得很无奈:“我那时候太小了,很多事实在记不清了,只记得见金家人之前曾在西贡住过一晚,第二天又沿着西贡河逆行了很长一段路。”
西贡,就是现在的胡志明市,也就是说,金家老宅的遗址应该就在胡志明市、西贡河上游一带,不行,搜索面积还是太大了,照这么找下去,不花上个一年半载,怕是不会有任何收获。
我拿出卷起来的犀牛皮,将它递给何文钦:“何前辈,你看看这上面写的东西。”
何文钦展开犀牛皮看了看,也是一脸懵,说他也不明白这十个字是什么意思。
这就麻烦了。
我沉思了好半天才开口道:“何前辈,对于金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白老狗冷不丁地插了句:“金家的历史可长了去了……”
他这话没说完,古婆婆一个大白眼甩了过来,白老狗就闭了嘴。
这一次何文钦没再和白老狗对着干,也点了点头说:“我们何家和老金家都是起于南宋,要是把这段历史从头到尾说个透,确实要花不少时间。”
正好这时伙计们端来了茶水,我就说要不咱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吧,权当是闲话家常了。
大家喝着茶,何文钦花了点时间整理思路,随后才将老金家的事娓娓道来,他毕竟不是金家人,很多事也是从家里的老人那儿听来的,内容不一定准确,但多少能为我提供一些线索。
何文钦说,金家刚刚起家的那会儿,正赶上南宋快被倾覆的时候,全天下兵荒马乱,日子过得艰难,光是宋度宗一朝的短短十年时间里,就遇到了三次大难,险些灭族,大概也是天命不陨,金家终是在风雨飘摇的南宋末年存活下来,并在元朝开始发展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