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一定有通向刹血阵的路!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一方面是兴奋,另外还有很深的忧虑。
兴奋是因为我断定老金家世代看守的东西就藏在刹血阵里,琳儿和老阮的影子消失,应该也和刹血阵有关。忧虑则是因为自古以来,但凡是机关大师布置出来的刹血阵都非常厉害,就怕老金家布置的刹血阵,我能进得去,却未必能出得来。
短暂犹豫了一下,我还是端起手电,仔细寻找周围没有暗道或者暗门一类的东西。
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路可走,先找到刹血阵再说吧,至于进不进去,看情况再说。
这里离地面不算太远,很多植被的根须直接从头顶上垂了下来,还有大量根须趴在两侧的石壁上,我将光打进根须的缝隙里,根须后面的石壁上好像都涂了黑泥,反光的质感有种非常生涩的感觉。
我摸出梼牙,将手臂穿过树根的缝隙,在石壁上刮了一下,确实刮下了不少湿乎乎的泥巴。
不过这些泥巴应该不是就地取材得来的,上面没有丝毫生气,显然是来自于死气盘生的泥沼地,离洼地最近的一片沼泽离这儿也有十来公里的距离,而且那片沼泽里生长了不少微生物,死气没有这么重。
我猜想,石壁上的这些黑泥,有可能都是老金家特意培育出来的。
琳儿凑到我身边,低声说:“有一只寻蛊回来了。”
我问:“带消息回来了吗?”
“它在隧道里游走的时候,碰到过一个活人,那人很瘦。”
“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哟,男的,寻蛊碰上的活人,很可能就是何保元,之前何保元进入八首镇龙匣以后,就没再现过身,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这儿了。
我问琳儿,寻蛊是在什么地方见到何保元的。琳儿没能给出明确的答案,只是说寻蛊遇到那个人,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事了,隧道里有很多错综复杂的支路,寻蛊一被放出来就迷了路,这只寻蛊也是误打误撞才找到我们的,至于它究竟是在哪条支路上发现了何保元,它自己也不清楚。
听琳儿这么一说,我不由地有些心疑,这一路过来,我们两个走的一直是直线,哪来的支路?
这么想着,我就朝来时的路上打了打光,确实只有一条大路,没看到其他路口啊。
“哪来的支路啊,你的小虫子不会是弄错了吧?”我问琳儿,手电的光束从琳儿左肩上掠过,余光正好能照亮她的脸。
琳儿嘴上说:“寻蛊从来不会出错。”,可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疑虑。
我也没就这事儿深究,依旧打着手电在树根的缝隙里打光。
路过一片比较密集的根丛时候,我隐约听到石壁中有风声蹿动,于是停下身来,将光打在了这片完全被树根覆盖的石壁上。
琳儿也听到了风声,不太确定地问:“里面是空的?”
我点头。
眼前这片根须实在太密了,灯光根本就穿不过去,我也不敢直接将树根捣碎,毕竟谁也说不清,老金家有没有在这些树根上动手脚。
我先带着琳儿退出一段距离,随后召业风业火,以此来试探树根周围的虚实。
在刹血阵附近布置机关是件很麻烦的事,一般的动力机关容易受到刹血阵中邪气的影响,变得不那么稳定,所以在布置机关的时候,只能用热感装置来做动力阀。
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早在春秋时期,鲁班就已经在自己的著作中率先提出了“热感装置”的概念,当时鲁班曾为鲁悼公打造过一个能够感应四季变化的房子,这栋房子立于北水之滩,屋涠二十八条水道,每条水道都是按照四大天、二十八星宿的规则来排布的,每当气温大变的时候,二十八条水道就能按照星宿移动的规律改变道中水温,让屋子里的温度长期维持在相对恒定的状态。
只不过这栋房子没能一直保存下来,公元前256年楚国灭鲁,楚考烈王认为此屋违背天理,是妖邪之物,就让人一把火给烧了,连同二十八条水道也被填埋。
我猜想,以老金家的机关造诣,想要制出类似的热感装置,应该也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