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也是一阵懵,难道说,没有任何修为的吴林,竟然把那道邪气给镇住了?用枪镇住的?
“什么情况?”我站在楼梯上,仰着头朝二楼大喊。
吴林很快给了回应:“自己来看!”
这下我也不敢再耽搁,立即调动幽冥通宝的阴气,在体表凝出一层阴壳,靠着一连串老拳将鬼婴打散,再拿出陈米,将它们的残魄收集起来。
折腾完这一套,我才冲到二楼上找吴林。
二楼东头的教室玻璃被吴林撞开了一个大口子,我跑到窗户跟前的时候,吴林正倚在黑板上抽烟。
他先指了指正对操场的一扇窗户,又指了指自己的双眼,意思是让我自己看。
我凑到窗前这么一看,心里顿叫一声不好。
在教学楼和操场之间,躺着一具体型硕大的牛尸,吴林刚才的三发子弹直接把整个牛头都给打爆了,可即便没了头,那具无头牛尸还在一下一下地颤蹄子。
刚才吴林弄出的动静不小,万一这一幕被宿舍楼上的学生看见,那可就麻烦了!
吴林好像看穿了我的担忧,在一旁说:“放心吧,每间宿舍的宿门、门顶窗户我都上了锁,他们不出来。”
我说:“万一这些小孩儿晚上要上厕所怎么办,宿舍里可没有独立卫生间。”
吴林淡淡地回了句:“憋着。”
我指了指还在颤脚的牛尸,问吴林:“你怎么把它身上的邪气打散的?”
“西方人用银弹对付吸血鬼,我因此得到了一些灵感,将白银和朱砂混合在一起制作弹壳,没想到对付邪尸的时候能见奇效果。”
我叹了口气:“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没意思了,跟念课文似的。”
吴林喷了口云雾,没搭理我。
之后我就跑到楼下将牛尸处理干净,顺带着也找到了之前埋藏他的地方——学生会堂前的一块草地,它冲出来的时候顶碎了草皮和泥土,连同和它埋在一起的九副骸骨也一并被顶了出来。
牛的五行属土,这家伙就是不周山放在土阵的阵引,但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会在学校里埋下一具邪尸,这可是学校啊,万一这具邪尸提前出来作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
此外我还特意查看了一下和牛尸埋在一起的骸骨,这些骸骨全都来自五到九岁的孩子,而且每一副骸骨都不完整,都少了整套左脚骨和右手骨。
这些遗失的骨头,肯定都被分散地放在教学楼里了,一套手脚对应飞宫九门中的一门,一个阵,九个阵眼。不过鬼婴被除掉,这个飞宫九门阵已经形同虚设,找不找这些阵眼已经无所谓了。
牛尸被我用业火烧成了灰,至于这九副遗骸,我打算先把它们收集起来,回头找个南洋的师父以它们为材料做九个古曼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鬼婴身上的怨气太重,不太容易度化,不如做成古曼童,完了我再想办法为它们积攒一些功德,也好洗脱它们身上的孽业。
当我回到教学楼的时候,吴林已经离开了,讲桌上有一张用粉笔盒压住的字条,吴林在上面写着:“明天下午两点,莫忘。别用术法,会被察觉。”
开头的一句话倒是容易理解,可第二句是什么意思?会被察觉,被谁察觉?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头绪,索性不再去想,到教学楼天台上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回到教职工宿舍住了一晚。
掌东海不知道去了哪,我回去以后没见到他。
由于那天晚上吴林锁死了每一间宿舍的出口,导致第二天一早学校里就炸了锅,校长甚至特意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誓师大会”,信誓旦旦地向同学们承诺,一定会把这个做恶作剧的人抓出来示众。
看着我们可爱的校长站在演讲台上唾沫横飞,我就直想乐。
连景字脉的人都抓不住吴林,你要是能把他抓出来,这世上就没天理了。
邵可唯是个聪明姑娘,她好像看出了一点端倪,“誓师大会”结束以后,她就凑上来悄悄地问我:“是你干的吧?”
我说:“是我朋友干的。”
邵可唯顿时笑了:“我就知道这事儿跟你脱不了关系。”
我笑了笑,对她说:“过两天我可能就没法再待在学校里了。”
邵可唯听到我的话,表情竟变得有点失落,虽然她尽力掩饰,但我还是看出来了。
我将脸压到她的耳垂旁:“以后只要一有时间,我就来看你。”
邵可唯白我一眼:“谁稀罕你来看啊。”
正说着话,刘璐好死不死地迎面走了过来,邵可唯赶紧后退几步,和我拉开距离。
唉,这年头真是,防火防盗防闺蜜,你说我谈个恋爱容易么。
回到历史办公室没多久,老迟就发来了短信,说他已经将不周山埋在渤海湾的暗线脉络全部摸清了。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果然效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