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林反复看了几个石像,见每个石像上刻画的东西都一样,就侧过脸来问我:“上面刻的东西,你认识吗?”
我点了一下头:“石像上的山叫钟山,盘在山体上的人面蛇,就是钟山的山神烛龙,也有人叫他烛九阴。”
现如今,大部分人对烛九阴的了解,大概也只限于《山海经》上的记载:“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实际上在远古时代,很多部落都曾将烛龙当作自己的图腾。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因为这些部落大多相隔甚远,那时候交通极不发达,山这一边的部落,不可能知道山另一边的部落使用了什么样的图腾,可他们竟然用同样的生灵来作为自己的图腾,那就只剩下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了,那就是这种生灵确实存在过,而且很多部落的人都见过它。
早在我得到炼骨皿之前,其实我对烛龙的了解也很有限,直到我在炼骨皿的幻境中见到了火灵儿。
孙路远曾说,火灵儿就是烛龙身上的一颗鳞片所化,我因此对烛龙产生了兴趣,回家以后翻阅了大量古籍,却发现很多古书中都认为烛龙真实存在过,而“诸部以烛图当祭,或万里而图,千里而祭”(很多部落以烛龙作为图腾,有的部落相隔万里却使用同样的图腾,有些部落相隔千里却使用同样的祭祀礼仪),则成了烛龙存在过的最有力证据。
每一尊石像都刻画了钟山和烛龙,似乎意味着,女娲氏族供奉的神灵也是烛龙。
这时黄玉忠突然开口提醒我:“前面的石壁上有字。”
我和吴林几乎同一时间将手电打向了前方的道壁,确实看到几十米外的石壁上排布着密集的坑洼,但看不清那些小洼到底是不是刻在石头上的文字。
黄玉忠再次开口道:“刻在墙上的字,和鬼门上的字很像。”
鬼文?
先是鬼门的门槽,现在又是鬼文,仙人洞和阴曹之间,似乎有着某种我无法看穿的联系。
我立即端着手电朝那片石壁凑了过去,吴林紧紧跟在我身后,在我端着手电朝石壁上观望的时候,他还嘱咐后面的人保持警戒。
黄玉忠说得没错,石壁上确实刻满了鬼文,看着这些文字描绘出来的内容,我心里就忍不住一下一下地发颤。
我说不清仙人洞、仙人墓和阴曹地府有什么联系,但我现在可以肯定,它们和不周山之间确实有着极深的渊源。
这些鬼文中,有一部分洛成己留下的,当初他被沉入垄山水潭的时候根本没死透,只不过是想借着村民之手,将他送入仙人墓。
另一部分则是姚广孝留下来的,他曾经深入到仙人墓深处,看到了隐藏在那里的终极秘密,出来以后,他就将自己的见闻写了下来,算是对洛成己的一种补充,在刻文的最后,是姚广孝对外来者的规劝,他说,如果外来者能看懂石壁上的鬼文,就说明对方是有缘人,既然有缘人已经知道仙人墓的秘密,“再进无意,速退。若执入,十死无生”。
再往前走已经没有意义,尽快离开。如果执意深入,必将十死无生。
洛成己在这片鬼文的开头写到,他进入仙人墓以后,就立即安置了被不周山留在墓中的九十八具阴尸,然后他来到尸守树树顶,放出了压骨棺中的千年老尸,并将压棺的石盖重新盖上去,以防棺中邪气外溢。
按说当年洛成己应该是孤身一人进入仙人墓的吧,那么重的石盖,他究竟是如何移动的,为何他放出了古尸却依然能安然无恙,古尸又去了哪里,这些都是我无法解开的谜团。
后来洛成己刻下的内容就比较乱了,结合姚广孝刻下的另一半内容,我对整篇文字的信息做了一个大体的归纳。不过由于这些信息非常碎,即便是刻意去归纳总结,总结出来的内容还是会有些散乱。
文字中提到,女娲氏族、洛成己、姚广孝都在仙人洞里做过布置,晖素石、照尸镜,出自姚广孝的手笔,鬼背蜣螂则是洛成己在垄山隐居的时候就养下的,而我们最后见到的尸守树、养尸棺,则是女娲族人在五千年前就已经布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