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记错的话,左有道来到贵阳的那天,正好是龙头节……没错,就是龙头节,那天是阳历的3月17号,星期三。
左有道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上了梁厚载和刘尚昂,以及一个叫罗菲的姑娘。
这帮人下车的时候,我着实吃了一惊。
不管是梁厚载还是那个叫罗菲的丫头,身上的念力都非常精纯,梁厚载的修为比杜康也差不了多少,罗菲至少是青崖子那个级别的。
还有那个刘尚昂,这家伙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念力,可一双眼睛里精光闪烁,还有手指上的茧子、虎口偏厚的特殊手型,都证明他是个用枪的高手,而且这家伙看似瘦小,其实非常精壮,身手估计也相当厉害。
你再看看我身边的阵容,确实和人家存在差距。
我和左有道充当起了介绍人,将身边的朋友相互介绍了一下,气氛表面上看似融洽,其实背地里隐约透着一股子僵硬。
黄玉忠早年曾被左有道收拾过,他现在见了左有道还是有点惧怕,梁厚载认生,突然见到这么多人颇有些不自在,李淮山和刘尚昂倒是相当投缘,一见面就聊上了,不过也正因为这两个人聊得太欢,反倒让黄玉忠和梁厚载显得更加尴尬了。
为了接触这样尴尬,我赶紧引着大家进了饭店,心想只要大家围在一起吃顿饭,喝两杯酒,气氛自然能热闹起来。
可惜我错了,左有道那边的人都比较自律,都不怎么喝酒,反倒是只有我们这边的人在胡吹海喝,左有道那边的人太冷淡,我这边的人显得有些不礼貌,弄得我和左有道都很尴尬。
一直到吃完饭回到宾馆,我才算是松了口气,左有道当时也是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这家宾馆的走廊尽头有个很宽敞的阳台,等其他人都安顿下来以后,我就跑到阳台上抽烟。
刚把烟点上,左有道就过来了,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在同辈人里很少见到抽烟的。”
我回头冲他笑了笑:“我抽烟没瘾,嗨,也不能这么说,我这是心瘾,总觉得一天不抽就跟少干了点什么事儿似的。”
“嗯,理解。”左有道一边说着话,一边来到了阳台上。
然后,就是长达五分钟的冷场。
最后还是我先开口道:“今天不太好意思啊,我身边这几个哥们儿平时热闹惯了,那个……”
左有道也摆摆手说:“我本来还想跟你道歉呢,厚载他一向这样,认生,接触多了就好了。以前刘尚昂挺爱热闹的,今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开了太久的车累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左有道也笑着点了点头。
又是冷场。
直到我们身后传来了罗菲的声音:“你们两个也真是的,聊个天也能聊成这样。”
说话间,她就走到了左有道身边,并将两瓶水分别递给了我和左有道。
罗菲是个很安静的姑娘,她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气质,你只要多看她两眼,自己心里也会变得非常平静。
见我和左有道还是没话可说,罗菲就对左有道说:“有道,你二师伯不是说,你要想在修为上寻得突破,就必须找一个炁场纯阴的人来配合你吗,仉若非不就是这样的人?”
我不禁有些惊讶:“这样的话也有人对我说过,不过我是需要找一个纯刚纯阳的人。”
左有道身上的炁场就是纯刚纯阳,几乎不掺半点杂质。
“真是巧了,嗨,我早该想到是你来着。”左有道笑着说。
我也笑着点头:“确实挺巧的。”
话音落地以后,我和左有道又开始冷场。
我倒也不是说不好意思和他聊天,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可是我有种特别怪异的感觉,就是每当我看着左有道说话的时候,那感觉就像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话。
试想一下,一个人大半夜不睡觉,手里拿着一把梳妆镜站在阳台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那画面真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这要是在白天,我和左有道说话的时候就没有类似的感觉。
好在有罗菲在中间帮我们调节气氛,过了很久,我和左有道总算能够正常交流了。
他之所以跑到阳台上来找我,其实是受了梁厚载的委托,来向我了解一下苗疆的具体情况,越具体越好。听左有道那意思,梁厚载是个智商非常高的人,虽说从太阳墓出来以后智力好像有所下滑,但总归还是比常人要强很多,这次左有道带着他同行,也是想让他帮我出谋划策来着。
听左有道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当初我刚刚结交实用的时候就听人说过,我们这个行当里有一老一少两个谋圣,老的是实用,少的,就是左有道身边的梁厚载。
实用擅长布局,梁厚载擅长破局,这两个人要是联手,这世上怕是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他们。
只不过现在实用不在,布局的事儿只能我自己来。